按照慣例,緋晚對皇帝的決定,表示震驚,極力推拒。
但也像以前一樣,順理成章地婉拒失敗,獲得晉封。
且不說曹濱出去傳旨,聞訊的崔良和小林子如何震驚,以及芷書如何欣喜。
內(nèi)殿里,緋晚的善良可還沒有展現(xiàn)完。
“陛下,嬪妾卑微之人,得如此盛寵,于情于理,都不能獨占好處。”
“嬪妾想把陛下的恩澤散出讓更多人沐浴圣恩。”
“方不辜負(fù)陛下厚愛。”
“也為后宮能更加和諧,為陛下分憂。”
緋晚提出,要對這次查案的宮正司刑房一眾人進行厚賞。
還要給當(dāng)夜在場的嬪妃們壓驚。
以及那些牽涉其中的宮人、被帶到宮正司問話的,都應(yīng)該得到一些銀錢或吃用上的慰藉。
就算是被查出有罪的人,按照宮規(guī)和法令受懲罰之后,也該得到寬恕。
“陛下,就如袁姐姐的那個婢女,何嘗想要害人呢,不過是被逼無奈,為了保住家人性命才奉命行事。如果能好好活著,誰不想歲月靜好,誰愿意牽扯進掉腦袋的事情里?”
“即便是袁姐姐自己,一時糊涂害人,也只是因為渴望圣寵,但又得不到,才對嬪妾幾個心生憎恨。她并不是針對嬪妾,若是換了其他人得寵,她也許一樣會如此。”
“所以,嬪妾并不怨恨她。”
“只怪她還沒有參透悟透,不知自己在佛家所說的‘求不得’之苦中煎熬。她害嬪妾和櫻妹妹,其實,她比受害的我們更可憐。”
“求陛下留她一命,給她改過的機會。”
緋晚無比真誠地請求著。
求帝王在案情清晰之后,不要下旨賜死袁氏,就按之前所說的,罰她抄寫一萬張紙的佛經(jīng)罷了。
也許她能頓悟,改過自新。
但其實,冬寶不久前剛從宮正司得到消息,袁氏已經(jīng)在用刑時被夾斷了好幾根手指。
根本提不了筆,抄不了經(jīng)書了。
緋晚說這番話,除了體現(xiàn)自己純善之外,只是讓皇帝更加確信,袁氏心地歹毒,不害她也會害別人。
果然皇帝聽完之后,露出憐惜之色,贊嘆緋晚的善良。
可對生事的袁氏,絕對不容情。
“其他人都可依你說的寬恕,但袁氏,朕已經(jīng)決定將她廢為庶人,就地賜死,袁家上下凡是身有官職的,一律革職!”
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可見家風(fēng)不正,又有什么資格給他當(dāng)臣子!
再者,皇帝也想要殺雞儆猴。
一時沒有把柄牽出幕后的人,但他要讓袁氏這等馬前卒看看,當(dāng)馬前卒,會有什么下場!
“陛下……圣明。”
緋晚不再懇求,一臉惶恐地磕頭謝恩。
讓皇帝再生憐惜。
覺著自己臉色太嚴(yán)厲,嚇著了她。
便放緩了語氣,耐心教導(dǎo)緋晚,在宮里頭當(dāng)嬪妃當(dāng)主子,并不是一味的善良、對別人好就可以的。
賞罰分明,遵守規(guī)矩和法度,對冒犯之人顯示出威嚴(yán)來,才能過得好。
“嬪妾都記下了。陛下,您對嬪妾真好。”
緋晚認(rèn)真地聽著,崇拜望著帝王。
“知道朕好?怎么謝朕?”
蕭鈺有心逗她。
目光微深。
親近之意,不自明。
緋晚卻往旁邊躲了躲,害羞道:“嬪妾之前一直在繡祈福巾,有陛下一份,只是手指尚不靈活,繡得慢了些。陛下放心,嬪妾一定加緊趕工,先給陛下繡好送來。”
又忽然想到什么。
臉色黯了黯。
低頭道:“只是那些祈福巾,梵文被錯認(rèn)成符咒,不知道各位娘娘和姐姐們是否介意晦氣,怕是送不出去了……”
蕭鈺輕輕摩挲她手指上尚未拆掉的夾板。
成功被勾起對虞聽錦狠毒手段的厭惡。
沉聲道:“昭卿的心意,誰敢介意?等你繡完了,送到佛堂去請禪師加持,再送到各宮去。”
緋晚驚喜:“真的嗎……多謝陛下成全!”
今天的戲,做得差不多了。
過猶不及。
緋晚及時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