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道糖蒸酥酪,是臣妾特意為您制的,恭請您老人家品嘗。”
慈云宮。
仙鶴瑞春爐里燃著上好的檀香,輕煙裊裊。幾道錦簾低垂,窗扇緊閉,殿內空氣凝滯許久,使得原本馥郁和緩的檀香也變得令人窒息。
是個陰天,透進窗紙的光線昏暗,黑檀桌椅比平日更顯沉悶。
滿屋子里唯一鮮活的,只有鄭珠儀臉上燦爛的笑容。
她翹著護甲,十指纖纖,親手為太后獻上一盞新做成的乳制甜點。
身旁,跟著虞素錦。
謹小慎微揭開碗蓋,拿了銀匙,直接喂給太后。
兩人十分殷勤。
太后的臉色,卻不如平日祥和,眼睛里透著冷淡。
看了看二人,尤其在鄭珠儀面上視線停留久一些,她才就這虞素錦的手,嘗了一口酥酪。
“太后,您吃著可好?”
鄭珠儀滿懷期待地詢問。
太后半瞇著眼,細細品了品滋味,不置可否。
鄭珠儀含笑看向虞素錦。
那眼中冷光激得虞素錦一驚,連忙再次舀了一小口,送到太后唇邊:“您再嘗嘗,這口有桂花蜜呢。”
太后吃了。
虞素錦感激地道謝。
還要舀第三口,太后擺手阻止,“茶。”
虞素錦連忙放下銀匙,端起旁邊的一碗熱茶,遞上去。
太后喝了口茶,微微直了直身子,道:“太甜膩了些,哀家吃不慣,吃了它還需用茶清口。”
鄭珠儀連忙告罪:“是臣妾疏忽了,下次做的時候,非得盯著虞貴人少加蜜糖不可。今兒臣妾告訴她這點,她就是不聽呢。”
虞素錦愕然一瞬。
隨即立刻露出愧疚的神色,低頭請太后恕罪。
太后看看鄭珠儀,問:“你剛不是說,這碗酥酪是你親制的么,怎么,虞貴人也動手了?”
鄭珠儀妙目一閃,嬌笑道:“太后,大部分都是臣妾做的,但虞貴人非要在旁幫手么,臣妾就讓她搭了幾處不要緊的手,誰知她那么愛吃甜的,給太后加了許多蜜糖。臣妾在家時伺候祖母,知道長輩們不愛食甜,虞貴人不聽臣妾講。您別看她小心柔順,暗地里主意還真大!”
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話,也夠抹黑人家的。
虞素錦只低頭聽著,不分辯一句。
默認了鄭珠儀的陳述。
太后忽然沉了臉:“鄭貴嬪,你可知罪!”
鄭珠儀一愣,身子比嘴快,立即放下碗跪了。跪得規規矩矩,才開口問道:“不知臣妾犯了什么錯,但請太后教導,只求您老人家不要生氣,保重鳳體。”
虞素錦站在旁邊,小心地瞄著她。
太后臉色威嚴:“鄭貴嬪,今早你睡到卯正(6點)才起,不到辰初(7點)就進來哀家這里請安,你這碗酥酪,是什么時候做的?”
“臣妾……”
“你覺著哀家不知道,做一品酥酪需要多少工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