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則,也因慶貴妃手握“神石”,能威懾作為證人之一的瞿國戰俘。而惠妃殺敵守城,緋晚從城外逃回宮,都算當時的前線親歷者。
但更深的一層意思,是皇帝要通過審問揭發思妃的過程,觀察幾人的反應。他多疑,處處窺探人心,以確保一切盡在自己掌控。
此次大亂都因太后和廢后而起,皇帝以后怎能不在后宮加倍小心,提防高位嬪妃們呢?
這一層意思,緋晚料到了,因此今晚極其謹慎,也暗中提示惠妃謹慎。
至于慶貴妃,那不用她提醒,貴妃娘娘本身就夠能審時度勢的。
“本宮到你宮里坐坐,安頓好了你,再回去不遲。”
慶貴妃沒有單獨離開,而是陪著緋晚一路到了春熙宮。
緋晚自是歡迎。
兩人一起進了內殿,緋晚讓慶貴妃稍坐,自己到屏風后讓侍女幫著換了寢衣,出來后盥洗卸妝,散了頭發斜倚在床頭,才歉然朝慶貴妃一笑。
“娘娘恕罪,嬪妾體力不支,只能無禮了。”
慶貴妃溫然莞爾,耳邊珍珠墜子微微晃動,瑩潤的光澤襯得她越發嫻靜可親。
“你這樣不拿本宮當外人,本宮才歡喜。若非一會兒還要回去,本宮倒也想在你這里散了頭發歇歇。”她含笑掃視屋中布置,“這屋子看著就讓人心里舒坦,珍寶不少,可一點沒有富貴逼人的意思,倒是家常味道濃得很。可見,你是心地柔軟之人。”
緋晚低眉一笑:“娘娘看錯了,嬪妾心硬得很。”
屋里都是自己人,可慶貴妃還是將貼身婢子遣了出去:“跟香宜她們出去歇著吧,你們都不必拘著,本宮和昭妃閑話兩句便走。”
于是香宜也跟著退出去,屋里轉眼只剩了慶貴妃和緋晚二人。
慶貴妃就坐在床邊一領玫瑰椅上,斜倚著扶手,靠著軟墊,臉露疲憊,顯然今晚也是勞累著了。
但她談興不弱,低聲問道:“如今,你可信本宮當日所了?長樂宮那位,必定要被抬舉上去。”
今晚審問思妃,皇帝沒有叫悅貴妃在場見證,可見已經無需考量她。只要考量緋晚三人,看她們是否能在悅貴妃母儀天下之后安分守己罷了。
緋晚靜靜看著慶貴妃。
“當日多謝娘娘提點。今日,嬪妾要多嘴問一句了——娘娘今后,有何打算?”
慶貴妃不答反問:“你呢,你會滿足于,只做一個昭貴妃么?”
“陛下還未公開,娘娘已經知道嬪妾要晉貴妃了。”
慶貴妃竟直:“本宮在御前,有一兩個相熟的人。”
緋晚點了點頭。
也直道:“悅姐姐本性不壞,所以,她這皇后,也許當不了多久。不是我是否滿足于貴妃之位的緣故,而是鎮國公和陛下,必定有水火不容的一天,當那一天到來時,悅姐姐只能深陷其中,無法自救。她太軟弱。”
慶貴妃看緋晚的眼神,越發露了欣賞之意。
“滿宮里說悅貴妃軟弱的,怕是只有你一個。”
悅貴妃協理后宮時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可是讓很多人怕了她的。誰又會覺得悅貴妃軟弱?
但偏偏,緋晚這樣說,慶貴妃也認同了。
手段硬并非真強硬,心性軟,才是真的軟。
慶貴妃忽然正色。
微微湊近了身子,用更低的聲音說:
“虞緋晚,我幫你謀鳳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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