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北將他嘴巴里的布巾拽走,他立刻質問:“為什么一定要死人?大哥,你想過沒有,我們任何人都可以不死。我們為什么要用死,給宮里那群不知所謂的人交待?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果必須要死,那死的,應該是他們!是那個硬擠進來做虞家女兒的賤人,那個叫緋晚的賤婢,那個害得我們全家抬不起頭、害了錦兒一生的狐媚子啊!寵幸她的皇帝,又能是什么好東西?大哥,你和父親執迷不悟,還要效忠于這種皇帝嗎?!”
虞望北狠狠一掌打在弟弟臉上。
高聲喊隨從進來。
守在外頭望風的隨從進門,虞望北吩咐:“端一碗芨蛇草來。”
芨蛇草是一種能讓人說不出話的藥。
喝了之后,嗓子就發不出正常的聲音了,只能嘶嗬,像破風箱一樣。
舌頭也會變得僵硬。
人從此和啞巴差不多。
這藥,自從宮里傳來消息,就備下了。
隨從出去,很快端了一碗過來。熬好了還沒晾涼,有些燙,虞望北拿在手上,卻不覺得手疼。
他的神情極度冰冷,一絲感情也沒有。
“虞詠南,給你一個自救的機會。”他直呼二弟的姓名,儼然已經不把他當親人,“這碗藥,你喝,還是她喝?”
虞詠南對上大哥眼睛那一刻,知道他不是嚇唬人,是來真的。
“我不喝,我不要當啞巴!”腿上的劇痛也提醒著他,大哥心狠手辣,今天是真要跟他玩命。
他猛然一個激靈,忽然悟了,連忙改口:“給我喝,給我喝,我可以喝!不要給她喝!我不死,別殺我!”
當啞巴的人,會活下去。
不喝藥的人,為了防止亂說亂講,大哥會讓其死。
是這個意思吧?
“二哥哥……”
那邊剛清醒過來的虞聽錦,終于明白了大哥二哥在說什么。
虞詠南的選擇,讓她直直坐起,難以置信。
“二哥哥,你、你選擇,讓我死?二哥哥,你不是說,你會永遠保護我,讓我再也不受那些人傷害嗎,為什么,為什么?!”
在生死威脅面前,對她呵護備至,冒著殺頭風險策劃救他出宮的二哥,卻要自己保命,要她死?
她不懂。
二哥是不怕死的啊,二哥連皇帝都敢罵啊!
“呵!”
虞望北一聲冷笑。
這上頭,他比虞聽錦看得透。
二弟虞詠南,只是個強硬的軟腳蝦。
自小任性妄為,目空一切,仗著比別人聰明機靈些,便覺得可以擁有掌控一切。
虞緋晚在宮里晉封之初,他竟敢寫信進宮罵她。
被掛了功名,猶不悔改,覺得皇帝欠他。
不思悔過,卻酗酒、胡亂交友、打罵仆人,現在還敢策劃從宮里偷人了。
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不知真正的世事!
父親和大哥為了全家,負重前行,在官場上如履薄冰、小心謹慎,他們這些人卻在背后搗亂、拖后腿,還振振有詞。
直到真的被死亡威脅。
才本能做出最利己的反應。
“虞詠南,你這懦夫,選擇活下來,是么?”虞望北問。
虞詠南喊著“我喝我喝”,朝大哥手中的藥投以渴望的眼神。
虞望北指著虞聽錦,又問:“你選擇讓她死,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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