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忠卻被虞蘇氏的語嚇住了。
他知道,虞蘇氏的確有個非常忠心耿耿的仆人。那人被虞蘇氏救過命,老頭子一個,無家無業,如果虞蘇氏真有證據,他絕對敢把證據遞給朝廷。
“望北住手,不要輕舉妄動。”
“父親?!”
“我叫你住手!”
虞忠退后兩步,也讓長子退后。
虞蘇氏脖子上已經纏了腰帶。一個沒練過的女子,就算再拼命反抗,也沒辦法抵過正常男人的力氣。
但她可以用腦子,震懾對方。
她喘著粗氣,把兇器從脖子上解開,就像剛才給女兒解開一樣。
“虞忠,我跟你保證,只要你讓我們出京,我們母女倆這輩子隱姓埋名,走得遠遠的,永遠不再回京城,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過去的事。”
她扶起虞聽錦,警惕著對面那臉色陰沉的父子兩個,小心挪出了柴房。
外頭一個人都沒有,虞忠在帶她進來時,已經把仆人都遣得遠遠的了。
虞蘇氏便帶著女兒快速離開了虞府。
雇了馬車,即刻離開京城。
當時,虞望北對母女兩個的逃走十分焦慮,勸說父親不要輕信她們。
“那瘋婦不是善茬,聽錦又十分歹毒,有了今日之仇,她們怎會善罷甘休。我們留了把柄在她們手中,這輩子都要寢食難安。父親,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
虞忠對長子的冷靜很是欣賞。
但他不急不慌,道:“暗中派人跟著她們就是了。京城地界不好動手,到了外頭天高地遠的荒僻所在,她們一對女子,遇上個把‘山賊’,被奪財害命是常事。死人永遠不會揭發把柄。”
又道:“為了萬無一失,需等她們跟那老仆會和,將那老仆也一起除掉,才徹底沒有后患。”
虞望北眼睛微亮:“還是父親考慮周全,兒子急躁了。不過,父親,聽錦這丫頭跑了,宮里要咱們交人……刻不容緩,可怎么辦?”
虞忠目光轉向地上躺著的斷腿次子。
虞詠南這半日一波震驚接著一波,尚未平復心情,忽然對上父親目光,頓時一驚。
“爹,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這點子出息,也敢策劃替換冷宮罪妃!”虞忠對次子徹底失望,卻也不想殺兒子。
兒子總比女兒金貴。
略微思忖,吩咐長子:“隨便找個義莊,領一具沒家眷的新死尸首,丟到池塘里‘淹死’便是。臉劃花,只道被水底碎石弄壞了臉,送回宮里交待吧。”
虞望北點頭應是:“兒子這就去辦!”
到時候,只說虞聽錦回家后被教導,悔恨不已,自盡投湖謝罪。
再加上虞詠南已被打斷腿。
自己和父親再寫請罪的折子,私下交給皇帝。
并找緋晚通融一下,別讓宮里把這件事公開,悄悄掩蓋下來,只記錄罪妃虞庶人出逃不成暴斃病死就是了。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希望能把事情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虞望北知道事不宜遲,于是帶著親信親自到京城內外的幾個義莊里去找尸首。終于在其中一家找到了符合條件的,迅速裝扮一番,蓋上白布送回家安放。
當時已經接近天黑。
虞忠忙忙朝宮中遞信,私下給緋晚,讓她避著人稟報皇后,以及再報皇帝。
殷切叮囑緋晚一定要表達清楚他悔恨教子無方,已經親手打斷了次子的腿。
宮中這日卻早早閉門,嚴禁出入,遞信也不好遞。
什么消息都打聽不出來。
虞忠一面慶幸的同時,又忐忑不安,不知宮門緊閉跟虞聽錦出逃有沒有關系。
心神不寧等了一夜。
次日天不亮,終于有可靠消息傳來,說昨日皇帝發了急病,才導致宮門緊閉,和虞聽錦沒有關系。
虞忠大大松一口氣。
卻是沒松多久。
這口氣又提起來了。
他忽然接到了一個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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