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驚亂,掌柜更是色變。這酒鋪是他賴以為生的根基,對他而,比之性命還要重要。
一時間掌柜也顧不得其他,轉身沖到門邊,拉開木門,出門奔出幾步,“噗通”跪倒在地,叩頭如蒜,大聲哀求道:“老爺們開恩啊,不要放火,開恩啊!”
“傅文君可在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
掌柜的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名濃眉大漢正騎著駿馬在前方不遠,左右各有一騎,都是舉著一支火把。
濃眉大漢雙臂都戴著皮革護腕,與其他人不同,顯然是這隊夜哭郎的頭領。
而其他夜哭郎依然是繞著酒鋪縱馬奔馳,手里都拿著長弓,取箭在手之后,都是過去在那兩支火把上點燃箭簇,爾后縱馬在酒鋪四周亂射火矢。
“不知道,小民.....小民不認識傅文君......!”掌柜的繼續磕頭不止:“老爺們開恩,開恩!”
“嗖!”
一支利箭爆射而來,“噗”的一聲,正中掌柜的肩頭,掌柜的慘叫一聲,已經后仰翻倒在地。
“既然不知道,那就是無用賤民?!鄙浼囊箍蘩闪R道:“無用的狗東西,還敢跑出來聒噪?!?
幾名夜哭郎都是哈哈大笑,濃眉頭領夸贊道:“龐老六,你這箭術又精進了,看來平日也沒少下工夫?!?
他話聲剛落,卻又有一名夜哭郎拉弓放箭,箭如流星,“噗”的一聲,這一次卻是射中了掌柜的左腿膝蓋,在掌柜的慘叫聲中,那夜哭郎哈哈笑道:“隊率,屬下的箭術也沒落下?!?
“哈哈哈,咱們兄弟真是藏龍臥虎?!睗饷挤怕暣笮?,隨即提醒道:“眼睛都睜大了,別讓傅文君溜了。”
酒鋪本就是木質結構,夜哭郎們的火矢射在木板墻面上,火勢從酒鋪周圍各處蔓延,很快就燃燒起來。
鋪子里躲避的旅人們此時都已經哭喊著從屋里跑出來,驚慌失措,便要四散逃竄。
“咻咻咻!”
夜哭郎已經改火箭為利矢,幾箭射出,跑在左右兩邊最前面的旅客慘叫聲起,都已經是翻倒在地。
“都不許跑,跪下抬起頭?!笔畮昨T夜哭郎已經呈半弧形兜在酒鋪正門外,有人厲聲喝道:“箭矢不長眼睛,不聽話的就是叛匪,立刻射殺?!?
其他人再也不敢亂跑,立時都跪了下去,如同一群遭遇狼群的綿羊,魂飛魄散。
人群中的魏長樂看著眾人如羔羊般跪下,皺眉喝道:“不要跪,都站起來!”
但這些人已經是心膽俱碎,哪敢起身。
瞧見在雪地中痛苦哀嚎的酒鋪掌柜,魏長樂并無猶豫,抬步便要上前去看看那掌柜的傷勢如何。
寒冬飛雪,掌柜的免費讓旅人們入屋避風雪,是個好人。
但剛邁出一步,卻感覺手腕一緊,已經被人拉住,只聽一個聲音道:“別沖動,少管閑事,平安就是福!”
魏長樂扭頭看過去,只見伴隨老魏古背著之前還被當做枕頭的長木盒,正眼巴巴看著自己。
“人心懷古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蔽洪L樂搖搖頭,甩開魏古的手,淡淡道:“這時候不沖動,還算年輕人嗎?”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二爺糊涂?。 崩衔汗胖倍迥_。
濃眉頭領一直在掃視人群,顯然是想從中找尋傅文君,卻不想從人群中走出個少年郎,不由顯出錯愕之色。
少年郎一身灰褐色的棉衣,戴著一頂粗棉帽,腰間掛著一只牛皮酒袋,眉清目秀,特別是那一雙眼眸宛若夜空中的星辰,整個人看起來秀氣溫潤,好似鄰家的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