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塔靼兵干脆利落地一刀砍下,正砍在那村婦的腦袋上。
馬刀鋒利,將村婦的腦袋砍成兩半,鮮血噴濺。
其他村婦見狀,終于顯出恐懼之色,紛紛逃開。
馬牧等人見到塔靼兵如此輕易就要了村婦性命,都是駭然色變。
幾名甲士拔刀出鞘,目中噴火。
“你為何殺她?”馬牧目中滿是殺意,“她只是為了要口吃的......!”
塔靼兵用力將那村婦踢開,瞥了馬牧一眼,冷冷道:“殺羊還需要理由?”
馬牧緩緩拔刀,幾名塔靼兵見狀,也都是握緊刀。
但拔出一半,馬牧終是松手,刀刃回鞘。
塔靼兵見狀,都是顯出輕蔑之色,隨即兜轉馬頭,向營地方向回去。
跟在魏長樂身邊的那名村婦呆呆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鄰居,宛若行尸走肉般走過去,在死去的村婦身邊蹲下,伸手合上那村婦眼睛。
馬牧等人壓抑心中怒火,都是轉身,默默往營地去。
“跟我來!”
魏長樂抱著孩子,向那村婦叫了一聲。
村婦跟在魏長樂身后,到了營地。
帳篷大都支起來,也生起了幾堆篝火。
烏支亥等一干塔靼兵雖然不幫忙,但篝火生起后,立刻霸占。
魏長樂回到營地,瞥了烏支亥一眼,隨即目光掃動,瞧見不遠處裹著斗篷的白菩薩,立刻抱著孩子走過去。
“他氣息很弱,不知情況如何。”魏長樂輕聲道:“瞧瞧能不能救回來!”
白菩薩見到孩子慘白面龐,立刻接過,道:“趕緊取熱水,他現在進不了硬食。”
跟過來的村婦見到營地的陣仗,心中恐懼,聽得魏長樂要救人,立刻跪下,顫聲道:“求求你們救救他,用我的命換也成......!”
這時候傅文君也已經走過來,拿了干糧遞給村婦,也不說話。
村婦千恩萬謝,卻沒有立刻吃東西,只是看著白菩薩將孩子抱進帳篷內。
“村里口糧差不多已經斷了,有三十多號人。”魏長樂向傅文君道:“他們挨不過這個冬天,都會死。”
傅文君是土生土長的人,使團上下,沒有人比她對這塊土地更有感情。
這種狀況,自然讓她心頭沉重。
“明天應該能夠趕到懷仁縣城,到了那里可以補充。”傅文君道:“隊伍還有不少干糧,是否能勻出一些送給他們?”
魏長樂道:“我去和秦大人商量,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們死去。”
正在此時,卻見烏支亥站起身,大聲向手下人道:“都趕緊吃東西,今晚不住帳篷,吃完后去村子里宿營。那里可以避風,大家能好好睡一覺。”
魏長樂快步走過去,問道:“烏支亥,你們要進村?”
“那里有房舍。”烏支亥道:“等我們住進去之后,你們如果也想住,空出的就給你們。”
“我剛才看過,遮風擋雪的完好房舍并不多。”魏長樂道:“你們有將近二十人,應該不會擠在一間屋里。”
烏支亥笑道:“當然不會擠在一起。”
“既然如此,如果讓他們騰出房舍,他們又往哪里去?”魏長樂嘆道:“村里都是老弱,這樣的天氣,如果沒有房舍遮風,他們過不了今晚。”
“不過是一群羊。”烏支亥滿不在乎道:“草原遇上雪災,每年都會凍死成千上萬頭牲畜。一個村子能有多少羊?都凍死了又如何?”
魏長樂含笑道:“他們是羊?”
“原來你不知道?”烏支亥語氣不無挑釁道:“塔靼勇士都是雄鷹,都是草原狼,云州的梁人,當然都是羊。他們敗了,就只能任由宰割,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魏長樂“哦”了一聲,道:“我今日才知道,在你們眼中,他們不是人,是任由宰割的羊。”
“這里每一名塔靼勇士,至少宰殺過幾十頭羊。”烏支亥哈哈笑道:“狼殺羊,天經地義!”
此一出,篝火邊的塔靼兵都是得意大笑起來。
魏長樂點頭笑道:“這句話我很贊同。其實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是頭狼,而你們在我眼中,就是一群羊!”
“你這話什么意思?”烏支亥冷下臉,“我忘記問你,你在這使團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和我說話?”
魏長樂笑道:“你不是說狼就應該殺羊嗎?對了,你不知道我是誰?”
“你到底是誰?”
“我叫魏長樂!”魏長樂笑瞇瞇道:“如果你沒聽過我名字,那真的該死!”
烏支亥聞,大驚失色:“你.....你是那個山陰的縣令?”
魏長樂之名,顯然已經傳開。
“我就是那個縣令!”魏長樂眸中寒芒乍現:“喜歡殺塔靼人的魏長樂!”
烏支亥看到魏長樂眼中寒芒,心知不妙,伸手便去摸腰間馬刀。
但魏長樂卻已經瞬間拔出腰間鳴鴻刀,想也不想,兜頭向烏支亥腦袋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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