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巖三人都是顯出狐疑之色。
“龍驤尉,你想說什么?”秦淵盯著魏長樂眼睛問道。
魏長樂目光掃過三人,終于道:“三位都知道,我們已經是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而且聽了幾位剛說的話,我甚至意識到了一種更可怕的情況。”
焦巖身體虛,心里也慌。
聽得此,更是悚然變色,問道:“什么意思?”
“幾位,若誠如秦大人所,那些埋伏游騎兵的游魂是蓄意破壞兩國達成和議,那么接下來恐怕有更大的麻煩等著咱們。”魏長樂輕嘆道:“且不說今晚誅殺塔靼游騎兵的事情會不會暴露,即使不暴露,咱們順利抵達云中城,只怕也會一無所獲。”
馬牧皺眉道:“龍驤尉,你是說塔靼人不會和咱們談?”
“大梁有人不希望兩國順利達成協議,那么塔靼是否也存在同樣的人?”魏長樂緩緩道:“即使是我大梁朝堂,也有主和主戰兩派之分,那么塔靼這邊,也必然同樣如此。”
秦淵不禁點頭道:“不錯。塔靼肯定有人不希望開戰,但也必然存在好戰之輩。”
“云州的兵權據說在骨都侯呼衍天都的手里,此人襲擊山陰,自然是主戰派。”
秦淵冷笑道:“即使他以前不是主戰派,山陰慘敗,也會讓他主戰。”
魏長樂輕笑道:“那么那位右大都尉莫恒雁,又將是怎樣的立場?”
焦巖和秦淵對視一眼,才緩緩道:“離京的時候,我們就做過推斷。莫恒雁既然背叛大梁,對大梁的態度恐怕比塔靼還充滿敵意。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會帶了諸多奇珍異寶前往云州,也是希望他收下這些禮物之后,能促成和談。”
“我覺得你們還是小看他了。”魏長樂肅然道:“你們帶來的珍寶,價值能及得上山陰的金礦?拿下山陰甚至朔州,無論從財富還是功勞上,莫恒雁是否會得到更多?”
焦巖嘴唇微動,卻沒能發出聲音。
“云州負責政事的是莫恒雁,負責軍務的是呼衍天都。”魏長樂淡然一笑,道:“如果我們到了云中城,和這兩個主戰派議和,諸位覺得能有什么結果?搞不好他們弄出一些事件,激化沖突也是大有可能。”
焦巖忍不住問道:“他們會干什么?”
“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讓使團在云州遭遇些不測。”魏長樂很直接道。
馬牧卻立刻明白過來,低聲道:“龍驤尉,你覺得使團抵達云中城后,他們會安排刺客對使團不利?”
“如果他們一心要破壞和談,直接派人刺殺兩位大梁欽使,那么事情便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魏長樂正色道:“我只說有這個可能,但確實不算危聳聽。”
兩位欽使對視一眼,臉色都異常凝重。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焦巖一陣咳嗽,才道:“他們.....他們總不能那般無恥。”
魏長樂笑道:“一個叛國逆賊,一個粗莽野人,大人覺得他們會在乎什么?”
“龍驤尉,照你這樣說,咱們去云中城,也談不出任何結果?”秦淵沉聲道。
魏長樂道:“也不能這樣說。即使負責云州的這兩位一心求戰,但是戰是和,最后的決策還是塔靼右賢王。”
“對對對,軍國大事,全面開戰,也不是他們兩個說了算。”焦巖忙道:“最終拍板的只能是右賢王。見到右賢王,咱們陳述其中利害,讓右......!”
他還沒說完,魏長樂直接打斷問道:“焦大人,你為何如此肯定右賢王一定會見咱們?”
焦巖一怔,秦淵立刻道:“我們是大梁使臣,右賢王自然會見。”
“恕我直,如果是十年前,就算是河東節度使前往塔靼,塔靼大汗只怕也會親自相迎。”魏長樂嘆道:“但今時不同往日。昨晚烏支亥見到咱們,也知道秦大人是使團副使,更是我大梁禮部侍郎,但.....但他一個小小的百長,對秦大人并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敬意。”
秦淵想到烏支亥狂傲的態度,也是皺眉。
“大梁割讓兩州之地,讓他們從上到下心生狂傲。”魏長樂凝視焦巖,道:“焦大人,你雖然是大梁欽使,也是鴻臚寺卿,但......塔靼卻未必能對你有禮遇。”
焦巖似乎也意識過來,皺眉道:“你是說,本使的身份在他們眼中不足以讓右賢王親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