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是,一切還沒有結束。
魏長樂就像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怪物,這些可遇不可求的佳作從他口中出來,就像是不用思考一樣。
秦淵和張先生一開始都是奮筆疾書,但到后來,也和其他人一樣,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一切是那般匪夷所思,竟然先后停下筆,抬起頭,就像堂內其他人一樣,呆呆看著魏長樂。
塔靼諸將中沒有幾個通曉詩詞,像阿勒拜那種讀過幾本書的塔靼武將少之又少。
但魏長樂出口成章,詩詞如潮水般涌出,已經讓他們感覺不可思議。
從對面那些文官大儒的反應,亦能證明這位皇子的詩詞絕對是震驚四座。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從鐵馬金戈的家國情懷中,魏長樂的詩句開始變得更加合乎時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讓在場眾人感受什么叫做唯美。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放飲,來訪雁丘處.....!”
亦讓眾人明白何為至情!
愣住的兩名執筆者回過神來,急忙書寫。
無論秦淵還是張先生,都是讀書人,此刻已經忘記自己的身份,也不在乎什么立場。
此時此刻,兩人都是一樣的心思,這些可遇不可求的佳作,必須要立刻記錄下來,錯過之后,未必能再有。
誰知道魏長樂一時興起做出來的詩詞,回頭還能不能記起來。
魏長樂此刻也是處于興奮之中。
他很清楚,能讓自己牢記腦海中的這些詩詞,無一不是千古傳唱的驚艷佳作。
自己隨便拋出一首,都能夠震驚四座。
現在自己每誦出一首詩,就等于是抽打莫恒雁及其黨羽一巴掌。
單手背負身后,一首岑參的白雪歌誦完,他已經走回主座,見到莫恒雁一臉死灰色,卻是伸手直接將莫恒雁案上的酒壺拎起,仰首灌了一口,豪邁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如雪.......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他將酒壺往前一送,沖著莫恒雁笑道:“大都尉,同銷萬古愁!”
莫恒雁一時手忙腳亂,兩手捧起自己的酒杯,向魏長樂點了一下頭,隨即一飲而盡。
魏長樂拎著精致的酒壺,仰首又灌了一大口,這才轉身問道:“多少首了?”
兩名執筆者都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只等著魏長樂再出佳句,聽得魏長樂詢問,這才松口氣,放下手中筆,開始清點起來。
大堂內一陣死寂,只有兩人翻動紙張的聲音。
“十六首!”張先生率先清點完成。
秦淵斜睨了一眼,道:“我這邊十八首,中間有幾首沒能記下,至少不下二十首!”
文官席間,頓時一陣騷動。
魏長樂詩如潮水,大家都只是沉浸其中,除了兩名執筆者,誰也沒在意到底有多少佳作出來。
待聽得數量,都是駭然。
倉促之間,一口氣竟然作出不下二十首詩詞。
更恐怖的是,其中無一不是佳作。
“這.....這怎么可能!”岑宣和臉色泛白,額頭汗水直冒,抬起手臂,也顧不得體面,直接用衣袖擦拭額頭汗水:“這不可能啊.....!”
莫恒雁眼角抽動,看向眾文官大儒,問道:“王爺所作詩詞,你們之前可有聽過?”
其實他自己就是讀書人,也是飽讀詩書,這二十多首詩詞,在此之前,他竟是一首都不知道。
本來是想以此為殺招,揭穿假皇子的身份。
可誰成想,最終卻給了魏長樂大出風頭的機會。
此刻他還真是相信這位皇子的身份不假,起碼絕不可能是魏長樂所冒充。
如果是魏長樂假冒,今日詩詞,那肯定是一首都出不來。
不過大梁皇子如此震驚四座,那不但是讓這位皇子出盡風頭,更是揚了大梁國威。
莫恒雁心中懊惱,有一種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
他現在只盼魏長樂所作的詩詞之中,有那么幾首是抄襲前人,哪怕只有一首,當場追根溯源,也能挽回一些局面。
但幾十名文官大儒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出聲。
其實大家心里都知道莫恒雁的意思,無非是想讓大家在雞蛋里挑骨頭。
但魏長樂既然能當眾作出二十多首佳作,根本沒必要為了添加數量卻盜用前人之作。
能夠有這般才華的人,不可能那般愚蠢。
而且要指證,就必須拿出證據,否則就是自取其辱。
可魏長樂這些詩詞,無一人能從以前的文集之中找到根源,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盜用之說。
非但沒人懷疑魏長樂是盜用,反倒是不少人看向魏長樂,眉宇間滿是敬畏欽服之色。
岑宣和一陣恍惚之后,忽然道:“王爺,老.....老朽糊涂,先前多有冒犯,罪該萬死。王爺所作詩詞,驚艷絕倫,句句佳作,老......老朽今日能得聞如此眾多佳作,便是.....便是現在死了,此生也是沒有白活!”
岑宣和當年在京為官,而且也確實是公認的大儒,在云州威望極高,雖然如今年老并無官身,但也算是莫恒雁的座上賓。
先前他率先向魏長樂發難,此刻卻主動說出這番話,卻也證明岑宣和是真的徹底服氣,對魏長樂滿心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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