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莫恒雁突然冒出來,蔡森一顆心沉到谷底,手腳冰涼,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臟在痙攣。
莫恒雁不是去了狼臺嗎?
他怎可能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雖然心頭震驚無比,但蔡森不愧是見過世面,匆匆從車轅頭跳下,快步上前,拱手道:“大都尉,您.....您怎么在這里?”
“蔡森,見到我,你是不是很失望?”莫恒雁神情陰冷至極。
“大都尉這話.....這話從何說起?”蔡森忙道:“下官一直擔(dān)心大都尉,見到大都尉安然無恙,那.....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口中這樣說,心頭卻是驚駭無比。
莫恒雁昨天明明去了狼臺,絕無可能這么快回來。
他幾乎是瞬間就斷定,不出意外的話,前往狼臺的只能是莫恒雁的替身。
也就是說,莫恒雁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云中城。
既然如此,自己傳召吳雙,吳雙卻還奉命前來,甚至慕容鶴也緊隨而至,這一切就只能是一個局。
“蔡森,你似乎忘記了,如果沒有本都尉,你如何能有今天?”莫恒雁冷冷道:“沒有我,當(dāng)年你就像一條死狗那樣被塔靼人剁了腦袋。”
“大都尉的恩情,下官.....下官永世不忘!”
莫恒雁似笑非笑道:“永世不忘?既然不忘,為何要背叛本都尉?”
“下官.....!”
不等蔡森解釋,莫恒雁已經(jīng)道:“宴會那天晚上,你去見骨都侯,我便知道你已經(jīng)背叛了本督。那夜你巧舌如簧,真以為騙過了本督?”
蔡森駭然變色。
“本督?jīng)]有揭穿你,只因為時機未到,也想知道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莫恒雁冷笑道:“蔡森,這些年來,你是否連做夢都在想著取代本督?”
“大都尉,下官絕無此心!”蔡森面色慘白。
莫恒雁居高臨下看著蔡森,淡淡道:“什么叫做先下手為強?那天晚上,你挑撥我與骨都侯的關(guān)系,聲稱骨都侯欲置我于死地,唆使本督先下手為強,當(dāng)時本督便知道你野心不小。本督當(dāng)時便向一劍刺死你,但還是忍耐,想看看你接下來還有什么手腕?!?
蔡森額頭冷汗直冒,抬起手臂,直接用袖口擦拭冷汗。
“你心中不甘,表面對本督忠心耿耿,但背地里卻一直等待機會,想從本督背后捅上一刀。”莫恒雁冷笑道:“本督也不怕人笑話,你這些心思,本督比你更明白?!?
他當(dāng)年就是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從后面捅了安義伯一刀,對自己身邊的人,當(dāng)然極度戒備。
“梁國使團前來,而且還派了一名皇子,你便覺得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蹦阊愕溃骸八羰贡径较认率譃閺?,派人搶奪軍械庫,如果本督真那樣做了,就真的是背叛了塔靼,辜負了右賢王。”
“山陰之戰(zhàn),無論右賢王對我是否有懷疑之心,他心胸寬廣,都會給我解釋的機會。而且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右賢王也絕不會濫殺無辜。”
“可是一旦真的搶奪軍械庫,那就是謀反,本督便萬劫不復(fù)。”
蔡森嘴角抽動。
他心中明白,自己終究是低估了莫恒雁。
“當(dāng)夜沒有對你下手,還有一個緣故,那便是無人可以為本督證明,是因為你挑撥離間才殺你。你好歹是個別駕,若是殺了你,拿不出確鑿的證據(jù),只會加深右賢王和骨都侯對我的誤會?!蹦阊隳抗馊绲?,死死盯著蔡森:“而且你當(dāng)晚向骨都侯出賣本督,卻立刻就死了,骨都侯對我的誤會就更是無法消除。”
他回過頭,卻見跟隨慕容鶴的另一名面具人催馬緩緩上前來。
“所以今晚本督請了證人,他可以證明,一切都是你從中作梗,本督對右賢王依然是忠心不二?!?
那面具人抬手摘下面具,蔡森見到那人面孔,身體一震,更是駭然。
那人竟是塔靼千長阿勒拜。
“蔡森,骨都侯出兵山陰,梁國人早有準(zhǔn)備,那是事先得到了消息。”阿勒拜也是一臉冷峻,“出兵山陰之前,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你是其中之一?!?
蔡森當(dāng)然知道阿勒拜這句話的意思。
“不是我?!辈躺帜_冰涼,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將私通梁國的罪責(zé)扣在自己頭上,驚駭?shù)溃骸鞍⒗瞻荩医^沒有走漏消息,不是我。”
莫恒雁立刻道:“你嘴硬也沒有用。今晚之事,阿勒拜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無法狡辯。你是想趁本督前往狼臺的機會,唆使義兒軍和國士堂出手,只要他們今晚行動,城中大亂,本督的罪名就會坐實?!?
“你現(xiàn)在是想去哪里?自然是要去狼臺報信。如果本督?jīng)]說錯,你到了狼臺,會找到骨都侯,然后讓骨都侯帶你見到右賢王。”
“城中大亂,你自然是扮作一副忠臣模樣,讓右賢王以為你是拼死前去稟報。我百口莫辯,右賢王震怒之下,自然會立時將我處死?!?
蔡森面如死灰,雙腿一軟,已經(jīng)跪了下去。
莫恒雁繼續(xù)道:“義兒軍和國士堂最后必然都被誅滅,你借助右賢王之手,將本督的力量連根鏟除。你自然會覺得,我死之后,你就成為當(dāng)仁不讓的取代者,如此一來,你搖身一變,就成了夢寐以求的云州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