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賢王卻是悚然變色。
他與魏長樂談好條件,也當(dāng)眾立下天誓,雖然如今依舊是俘虜,卻也知道魏長樂絕不會再傷自己分毫。
只待塔靼軍民從云州撤走之后,自己也必將獲得自由。
這突然聽得塔靼兵殺進(jìn)來,他心知大事不妙,卻更是感覺憤怒。
聽得“砰砰”兩聲響,正是從殿門那邊傳過來。
右賢王赫然起身,雙拳握起,似乎忘記自己還是俘虜,向殿門方向沖過去。
他明明已經(jīng)頒布王令,下令狼臺駐兵迅速撤離。
即使發(fā)布的軍令頗為倉促,塔靼將士無法立刻便走,需要整理一番,但也絕不可能沖擊宮殿。
還沒出門,迎面一道身影攔住,正是傅文君。
右賢王似乎這時候才記起自己俘虜?shù)纳矸荩碱^鎖起。
隨即便聽得殺聲陣陣,望見一大群塔靼兵如潮水般從正門沖進(jìn)來。
馬牧一直在正門觀察外面的動靜,此刻殿門被破,他根本無法阻擋,只能迅速帶著另一名甲士向魏長樂這邊撤過來。
卻見到三名身形高大的阿圖瑪沖在最前面。
“噗!”
一支利箭從后面射出,馬牧身后那名甲士腿上中箭,腳下一崴,摔倒在地。
馬牧立刻停步,回身探手,抓住那甲士臂膀拖拽。
又是幾箭向馬牧射過來,旁邊一道身影閃出,手中拿著一把椅子,揮動之間,幾支利箭俱被打飛。
這身影卻正是秦修靜。
“將梁人全都誅殺,救出右賢王!”
呼衍天都高聲大叫。
秦修靜瞧見密密麻麻的塔靼兵持刀握弓,如狼似虎撲過來,心下也是震驚。
他雖然四境修為,可一旦被這些塔靼兵圍住,必死無疑。
三名阿圖瑪如猛虎下山般撲過來,秦修靜只能往后退。
“砰!
“砰!”
又是連聲響,魏長樂扭頭看過去,只見到又有塔靼兵破窗而入,直接跳進(jìn)暖廳內(nèi)。
塔靼兵魚貫而入,只是片刻間,幾十名塔靼兵已經(jīng)從兩扇窗口跳進(jìn)來,二話不說,揮刀向魏長樂沖過來。
魏長樂也是變色。
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已經(jīng)挾持右賢王為人質(zhì),這些塔靼兵竟然不顧右賢王生死,膽敢攻入殿內(nèi)。
眼見得塔靼兵沖過來,傅文君飄身上前,手中長繩甩出,沖在最前面的一名塔靼兵瞬間被長繩纏住脖子。
這兵士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飛起,宛若流星錘一般掃向其他軍士。
只聽得“砰砰砰”連聲響,數(shù)名塔靼兵被撞飛出去。
秦修靜和馬牧撤到暖廳門后,三名阿圖瑪已是幾步之遙。
馬牧幾乎是下意識要關(guān)上門,卻聽得右賢王忽然間大笑起來。
這笑聲很是突兀,暖廳的塔靼兵被這笑聲鎮(zhèn)住,一時卻不敢沖上前。
笑聲之中,卻見右賢王已經(jīng)抬步走出暖廳。
秦修靜見狀,立刻閃身擋住去路,魏長樂卻抬手止住。
秦修靜一怔。
塔靼兵沖進(jìn)來,他們唯一的顧忌就是右賢王。
如果讓右賢王脫離掌控,沒了人質(zhì)在手,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但魏長樂目光堅定,秦修靜也沒有猶豫,只能讓開道路。
三名阿圖瑪沖過來,迎面見到右賢王出現(xiàn),都是驚喜。
“誰靠近過來,殺無赦!”右賢王干脆利落吩咐道。
阿圖瑪都是一怔,但他們對右賢王的忠誠不打折扣,既然得到吩咐,根本不猶豫,三人同時轉(zhuǎn)身,面向潮水般沖過來的塔靼兵。
三人身材高大,橫成一排,就像是一堵墻。
“抓住魏長樂!”呼衍天都見阿圖瑪都是轉(zhuǎn)身過來,在人群中立馬叫道。
幾名塔靼兵沖過來,一名拿刀的阿圖瑪想也不想,長刀橫揮,將那幾人逼退下去。
眾塔靼兵見狀,面面相覷。
“弒王者,誅全族!”
右賢王從兩名阿圖瑪中間走上前,面對眾塔靼兵,聲若洪雷:“本王在此,誰敢殺本王!”
沖進(jìn)來的這些塔靼兵,俱都是呼衍天都選出來的本部親軍,對呼衍天都唯命是從。
塔靼諸部的兵馬,往往都只遵從本部首領(lǐng)的軍令,哪怕是王庭的貴族長老,也很難使喚。
但此時站在眾人面前的卻是右賢王。
整個西部大草原的王!
呼衍天都此刻也是呆住。
狐若再三提醒,右賢王一旦生還,他呼衍天都必死無疑,所以在狐若的蠱惑下,呼衍天都下定決心,定要讓右賢王死在這大殿之內(nèi)。
右賢王可以死,但絕不能死在自己的手里。
好在狐若給他出了主意。
只需要帶人直接沖進(jìn)大典,以誅殺刺客的名義向魏長樂一干人發(fā)起攻擊,不需要去顧及右賢王,那么魏長樂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必然會讓右賢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