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這一腳力氣不小,柳永元的內力被封,無法護體,生生撞在假山上,卻是發出痛苦的悶哼。
他癱落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但魏長樂卻兀自感覺下腳輕了。
他此刻不但憤慨,更是手腳冰冷,甚至感覺后背陰風陣陣。
他想過許多可能,但終究沒有想到金佛案背后竟然藏著如此喪盡天良的動機。
柳永元這衣冠禽獸,投毒制造瘟疫的目的,竟是為了篩選活體。
如果自己見到金佛升天后,沒有警覺,沒有追查到底,那么柳永元的計劃一旦實施,將會有多少人死去?
而這一切,是為了幫皇后試藥!
柳永元顯然根本沒有將百姓當人看,甚至視百姓連畜生都不如。
塔靼人雖然兇殘,但對自己的牲畜卻竭力保護。
柳永元掙扎著,坐起身,靠著假山。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笑道:“我是該死,我也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
“別說是為皇后試藥,就算是皇帝、是太后,也沒資格犧牲這么多人的性命換他一人之命。”魏長樂上前幾步,居高臨下看著柳永元:“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皇后如果清醒,知道你所為,恐怕也不會答應。”
柳永元嘴角兀自向外溢血,顯然魏長樂剛才那一腳著實兇狠,傷了他內臟。
“現在說什么也沒用了。”柳永元搖搖頭,黯然道:“我的計劃既然失敗,皇后.....皇后也難以起死回生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魏長樂冷笑道:“我們既然找到了疫毒,而疫毒來自于皇后體內,那么春木司自然會對癥下藥,用盡一切辦法研制出解藥。”
柳永元似笑非笑道:“魏大人,如果真的研制出解藥,求你到時候派人到我墳頭說一聲,我也能死而瞑目。”
魏長樂想了一下,疑惑道:“照你所,這疫毒兇狠異常,你雖然研制出解藥,卻沒有把握一定能解除疫毒,那么你為何要謀害藥王三老?我先前推論,你謀害他們,是擔心他們有辦法阻止疫毒蔓延。但連你這個制造瘟疫的人都拿不出解藥,他們憑什么可以應對瘟疫?”
“他們知道疫毒!”柳永元輕嘆道:“我花了很長時間搞清楚了皇后體內毒液的配方,但試了許多法子,就是無法配出解藥。我心中清楚,以我一人之力,此生或許都無望。”
魏長樂瞬間明白過來,皺眉道:“難道.....解藥是藥王三老與你一起研制?”
“我當年剛到神都,就與藥王會會長陳曦結識。”柳永元一陣咳嗽,嘴角鮮血溢出,他抬手用衣袖抹去血跡,解釋道:“此后經陳曦介紹,先后結識了董嵐和胡長生.....!”
魏長樂忍不住道:“你們既然有私交,監察院為何不知?”
“魏大人,你真當你們監察院是神仙?個個都有千里眼順風耳?”柳永元笑道:“雖然神都遍布監察院的耳目,但你們也是人。監察院攏共才多少人?我相信在這個院子里的都是頂尖的探子,但這樣的探子能有多少?朝中百官、王公貴族,還有南衙八衛、北司六軍,這些才是監察院真正要監視掌控的人,區區一個太醫署,監察院有多少人手派去監視我們?”
魏長樂默然不語。
其實在來到神都之前,他對監察院也是略有所知。
監察院充滿神秘感,正因為這種神秘感,讓人聞之色變。
他們似乎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但進了監察院,揭開神秘面紗,他對監察院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個衙門確實很干練,也確實高手如云,但絕不是無所不能。
至少就金佛案而,如果不是自己主動卷入,積極偵查,監察院未必就能如此迅速地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