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飛揚見得王檜的表情,便知道不妙。
雖說王氏一族在大梁五姓之中實力最弱,但這也只是相比其他四姓而。
比起其豪門世族,王氏自然也是尊榮無比,族人也是遍布朝野。
如果真的與王氏結(jié)下大仇,四海館自然也是討不了好處。
“大將軍,王少卿,你們千萬別誤會?!毙茱w揚急忙道:“喬嵩之事,純屬私怨,與王少卿絕無關(guān)系。”
一名貴公子在后面道:“都說打狗看主人,就算你們有私怨,瞧在王少卿的份上,那也該化干戈為玉帛?!?
“將人打成這樣,絲毫不留情,這只是私怨?”又一名貴公子道:“我也聽說四海館在東市生意興隆,沒人敢招惹。這喬嵩有多大膽子,會主動招惹你們四海館?”
“難不成是喬嵩搶了你們四海館的生意,所以你們才惱羞成怒?”有一人笑道:“不過要是這樣,你們四海館也是忒霸道了。你們在東市吃肉,連口湯也不讓人喝?”
這些紈绔貴公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
此時也大概搞清楚了狀況。
都知道四海館背靠獨孤家,這幫貴公子有意挑事,就是挑起王氏與獨孤家的爭端。
王檜臉色愈發(fā)難看。
如果他孤身前來,或許還會有所忌憚。
但此刻有竇沖和魏長樂一幫人在身邊,那也是底氣十足。
在眾人面前,他自然也是不想失了顏面,向熊飛揚冷笑道:“都知道這幾年你們四海館欺行霸市,如今卻又得寸進尺。喬嵩是誰的人不重要,但這里是神都,容不得你一個四海館胡作非為?!?
熊飛揚臉色微變,但也不敢與王檜硬頂,只能道:“少卿,是在下魯莽。這樣,我向喬嵩道歉,傷藥費加倍償還.....!”
“道歉有用,那就用不著朝廷了。”魏長樂淡淡道:“熊飛揚,有人舉報你們四海館在東市橫行霸道、欺凌百姓,剛好你跟我去一趟監(jiān)察院吧!”
熊飛揚立刻道:“魏大人,就算我有錯,也只是民間私斗,自有千年縣衙來管,似乎用不著你監(jiān)察院插手。”
“如果是尋常的私斗,監(jiān)察院確實不便多管?!蔽洪L樂嘆道:“但你打的不是普通百姓。喬嵩是監(jiān)察院的人,你打了監(jiān)察院的人,監(jiān)察院不管,難道還讓別人來管?”
此一出,熊飛揚固然變色,王檜也是一臉詫異。
遍體鱗傷的喬嵩雖然無法起身,卻聽到眾人所。
本來還以為是王檜出面為自己做主,但聽到魏長樂的聲音之后,頓時明白幾分。
他了解王檜,知道自己真要出了事,且不說王檜根本不可能親自出面維護自己,就算真的幫忙,也不可能如此迅速。
只有魏長樂才會如此仗義。
這時候又聽魏長樂當(dāng)眾承認自己是監(jiān)察院的人,雖然身體痛楚,但心中卻是歡喜。
“我....我是監(jiān)察院夜....夜丁,是監(jiān)察院....監(jiān)察院的人!”喬嵩聲音雖無力,卻傲氣十足。
熊飛揚臉色難看至極。
他實在沒有想到,喬嵩暗中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
如果喬嵩只是市井布衣,監(jiān)察院想要插手進來,千年縣衙和京兆府立馬就能出面阻攔。
畢竟監(jiān)察院若是連民事糾紛也要插手,那手臂伸得也太長。
但喬嵩既然是監(jiān)察院的人,性質(zhì)就完全變了。
“熊飛揚,人是你打的?”魏長樂問道。
熊飛揚立刻搖頭道:“我只派人請喬嵩過來講講道理,但手下人不知輕重.....!”
魏長樂明顯已經(jīng)上綱上線,熊飛揚心知自己必然要盡量擺脫一些干系。
“打人的在哪里?”魏長樂追問道:“行兇動手毆打監(jiān)察院的人,這事兒總要說清楚。”
熊飛揚神情凝重。
“喬嵩,幾個人打你?”王檜這時候倒也不慫。
在竇沖等人面前,王檜自然不能在四海館表現(xiàn)得有絲毫怯懦。
眼下有魏長樂直接助陣,王檜更是底氣十足。
畢竟魏長樂背后是監(jiān)察院,而且還得到太后和皇帝的封賞。
“四個.....!”喬嵩道:“在賭坊是四個,他們....他們還....還用快馬拖拽.....!”
王檜瞥向熊飛揚,道:“四個人在哪里?交出來!”
竇沖湊到喬嵩邊上,掃了兩眼,見到喬嵩衣衫破舊,許多地方皮開肉綻,忍不住道:“熊飛揚,你他奶奶的這就不地道了。男子漢大丈夫,真要有仇怨,動手解決那沒問題。但你以多欺少,還如此折磨,這就實在下作了?!?
“連市井走卒都懂些道義,你們四海館這樣干,就完全是地痞流氓了?!币幻F公子也是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