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馬車,吩咐一聲,馬車立刻起行。
馬車出了東市,一路向西,直入皇城南門外的務(wù)本坊,到了一處豪闊大宅前,孫桐下馬,直接入門。
“孫大人!”一進門,立刻有人迎上來。
“帶我去見參軍事!”
那人立刻領(lǐng)著孫桐到了一處院落,到得一間屋外,恭敬道:“大爺,孫少尹來看您了!”
屋內(nèi)傳來聲音,“進來吧!”
孫桐推門而入,轉(zhuǎn)過屏風(fēng),便見到一張軟榻上躺著一人,卻正是京兆府刑曹參軍事周興。
軟塌邊上,一名妙齡女子已經(jīng)起身。
“孫少尹,你怎么來了?”周興勉強坐起身,臉色有些發(fā)白。
魏長樂大鬧京兆府,傷了周興,特別是了胸骨受損,這兩天卻都是在家中休養(yǎng)。
“參軍事,傷勢可好些了?”孫桐快步上前,一臉關(guān)切。
周興揮手示意女子退下。
“你沒在衙門里當(dāng)值,怎么到我這里來了?”周興問道:“是不是衙門里出了事?”
孫桐搖頭,在女子坐過的椅子坐下,看著周興道:“參軍事,先前我在東市那邊的酒樓與人談事,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有什么事是你沒見過的?”周興雖然只是參軍事,官職品級比孫桐低,但說話的態(tài)度,卻像是對待自己的手下人。
“熊飛揚被人當(dāng)街拖拽在馬屁股后面,遍體鱗傷?!睂O桐道:“快馬招搖過市,這一圈轉(zhuǎn)下來,熊飛揚就算不死,那也是吃盡苦頭?!?
周興臉色驟變,身體急動,但臉上瞬間顯出痛苦之色,捂住了胸口。
“參軍事,千萬別動,你傷勢未好,可別加重傷情?!睂O桐急忙起身扶住。
“你.....你說什么?”周興眼角抽動,“是.....是不是魏長樂?”
孫桐詫異道:“參軍事,你.....你猜到是他?”
“除了他,誰有這狗膽!”周興眼中顯出厲色,握拳道:“他是不是帶著監(jiān)察院的人去了四海館?”
孫桐搖頭道:“沒看見監(jiān)察院的人,但見到了竇沖!”
“竇沖?”周興吃驚道:“他回京了?”
孫桐點頭道:“孫琦、梁元浩那幫人都跟他在一起,都是他當(dāng)初的死黨。”
“等一下!”周興皺眉道:“你說見到竇沖是什么意思?竇沖難道與魏長樂在一起?”
孫桐道:“魏長樂騎馬在前,竇沖帶著一群人尾隨在后面,分明就是混在一起了?!?
周興神情僵住。
“參軍事,這其實并不奇怪。”孫桐壓低聲音道:“竇沖在邊關(guān)三年,魏長樂在山陰當(dāng)過知縣。山陰軍報上說,塔靼人兵犯山陰,竇沖運籌帷幄精心部署,將塔靼人逐出山陰,當(dāng)時堅守孤城的就是魏長樂。這兩人當(dāng)時肯定就混在一起?!?
周興看著孫桐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說,為了一個小小的喬嵩,魏長樂不但上門找熊飛揚的麻煩,竇沖也不顧身份,跟著魏長樂一起去撐腰?”
孫桐一怔,有些疑惑道:“參軍事,這事兒和喬嵩有什么關(guān)系?你說的喬嵩,是否就是王檜手下的那個市井之徒?”
“這事兒和我有關(guān)。”周興也不隱瞞,“我得到消息,喬嵩那條野狗投靠了魏長樂,而且這幾天去了監(jiān)察院幾次,自然是在給魏長樂通風(fēng)報信。我讓人給熊飛揚傳了句話,讓他派幾個人好好收拾一下姓喬的狗雜碎,也是讓其他人知道,誰要是靠近魏長樂,就不會有好下場.....!”
孫桐明白過來,皺眉道:“熊飛揚弄了喬嵩,魏長樂得到消息,所以親自出手報復(fù)?”
“我以為就算魏長樂知道喬嵩被收拾,但這也只是民間糾紛,監(jiān)察院肯定不會為了這點破事出手?!敝芘d臉色難看,“就算出手,京兆府這邊也可以立刻去給四海館幫忙。而且四海館人多勢眾,熊飛揚也是勇武非常,魏長樂就算再狂妄,他孤身一人去了四海館也討不了便宜。但我沒有料到,他.....他竟然能請得動竇沖出面為他撐腰?”
“原來如此!”
“竇沖真是太不要臉了?!敝芘d罵道:“他堂堂汾陽侯,又是懷化大將軍,竟然出面去管這種市井糾紛,他這位大將軍還要不要臉了?”
孫桐神情凝重,道:“參軍事,我現(xiàn)在只擔(dān)心,如果魏長樂將熊飛揚帶去監(jiān)察院,熊飛揚的口里會不會透露一些不該說的話?”
周興聞,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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