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護衛臉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屈辱感瞬間涌上心頭,可對方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還有那亮出來的銀牌,卻讓他不敢發作。
他捂著臉,強壓下怒火,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龍衛海和唐元朗躬身行禮。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貴人!”
“這就馬上進去通報!還請兩位大人稍待片刻!”
而世子府內。
那世子剛剛回到自己的書房,還沒來得及發泄在街上受的窩囊氣,就聽見心腹急匆匆地跑來稟報。
“世子!府外……府外有自稱永夜商會銀牌的人求見!”
世子聞一怔,隨即臉色陰沉下來。
“永夜商會?銀牌?”
他猛地想起剛才街上那個膽敢不跪,還打傷他護衛的少年,以及那枚晃眼的銀色徽記。
“是不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模樣?”
手下連忙點頭哈腰。
“是!是!其中一位氣勢洶洶的!門口的兄弟還被……被打了……”
“豈有此理!”
世子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拍在身前的紅木桌案上!
啪!
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四濺。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他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在街上大庭廣眾之下掃本世子的面子還不夠!現在竟然還敢直接找上門來!真當本世子是泥捏的不成!”
這簡直是赤裸裸地騎到他臉上拉屎!
就在世子怒不可遏,幾乎要下令將外面那兩人亂棍打出去的時候,一直侍立在旁,察觀色的老管家連忙上前一步,語氣急切地勸阻道:“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啊!”
老管家臉上帶著焦急。
“世子,萬萬不可沖動糊涂啊!那可是永夜商會的人!永夜商會啊!”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帶著深深的忌憚。
“那永夜商會的勢力遍布天下,深不可測,別說是在咱們這小小的晏州,就算是在冀州帝都,也沒幾個人敢輕易得罪他們!咱們……咱們是真的惹不起呀!”
“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了這點小沖突,得罪了永夜商會,那可是后患無窮啊!世子三思!”
世子聽著老管家的話,胸中的怒火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雖然依舊燒得旺,卻不得不強行壓制下去。
永夜商會……
這四個字的分量,他比誰都清楚。
他父親曾經就反復叮囑過他,在晏州地界,誰都可以得罪,唯獨永夜商會,輕易不要招惹。
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
良久,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翻騰的情緒,終究還是選擇了隱忍。
“去,把他們請進來!本世子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世子府的護衛便收到了命令,臉上的表情更加恭敬,幾乎是點頭哈腰地將龍衛海和唐元朗請進了府中。
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處布置奢華的廳堂。
世子已經端坐在主位上,臉上雖然還帶著一絲陰沉,但已經換上了一副虛偽的笑容。
他看著走進來的唐元朗和龍衛海,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怨毒,但開口的語氣卻還算客氣。
“不知二位永夜商會的貴客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唐元朗沒有絲毫拐彎抹角,目光直視著世子,開門見山。
“把玉女派的吳青長老放了。”
“此事就此作罷,我不跟你計較之前的無禮。”
????
無禮!
是誰無禮!?
你他娘的……
世子正欲破口大罵卻見一旁的老管家瘋狂使眼色,卻只能是硬把話語咽了回去。
世子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逝。
卻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來!
世子面上卻立刻裝出一副茫然無辜的樣子。
“閣下說笑了。”
他攤了攤手,故作疑惑。
“什么玉女派?什么吳青長老?本世子完全不知道大人在說什么呀!”
唐元朗臉色一沉:“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里兜圈子。”
他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我奉勸你,立刻,馬上,把人給我交出來。”
“否則,后果自負!”
世子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豈有此理!
在他自己的地盤上,竟然還敢如此囂張地威脅他!
真以為他這個世子是吃素的嗎!?
他猛地一拍扶手,就要發作。
旁邊的老管家見狀,嚇得魂都快飛了,連忙搶在世子發飆之前,瘋狂地給他使眼色,同時一個勁地咳嗽,示意他冷靜。
世子感受著管家那幾乎要用眼神把他釘死的急切,想到永夜商會的可怕,終究還是把到了嘴邊的怒斥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臉上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呵呵……原來說的是吳青長老啊……”
“吳青長老確實是在我府中做客。”
“只是,吳長老為人低調,不喜張揚,特地囑咐過本世子,不要對外聲張罷了。”
“既然大人與吳長老相識,那自然是誤會一場。”
唐元朗根本不信他的鬼話,只是冷冷地說道:“既然是做客,那就請吳長老出來一見吧。”
老管家生怕世子再忍不住,或者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連忙搶著應聲道。
“是是是!銀牌大人請稍待片刻!老奴這就親自去請吳長老過來!”
說完,他對著世子使了個眼色,然后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親自去后院提人。
沒過多久的功夫,老管家便讓人把吳青長老送出了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