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龍寨寨門處。
寨門兩側,哼哈兩位武王如兩尊鐵塔般佇立,身披玄甲,氣息沉穩,目光如電,警惕地注視著寨門外的每一絲動靜。
此刻,一道迅捷身影悄無聲息地幾個起落,便輕盈地掠至寨門旁一根高達數丈的立柱頂端。
程邦四肢舒展,穩穩地蜷坐在那僅能容納雙足的立柱頂端,微微瞇著眼,俯瞰著下方。
哼哈兩位武王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了頭頂的異動,不約而同地微微揚起頭顱,目光瞬間鎖定了那立柱之上的程邦,微微一怔。
哼武王聲音洪亮如鐘,目光中帶著一絲詢問:“程先鋒,一大清早,這是有何貴干?”
程邦聞,從那立柱頂端如一片羽毛般輕飄飄地一躍而下,雙足落地時悄無聲息,仿佛完全沒有重量。
他穩穩地站在了哼哈兩位武王跟前數步之遙,臉上帶著一絲略顯靦腆的笑容,拱了拱手,帶著幾分懇切的語氣說道:“兩位前輩,晚輩此番前來,是特地想找兩位前輩討教一下的。”
哼哈兩位武王聞,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困惑與了然。
哼武王臉上露出一絲略顯古怪的表情,語氣帶著幾分遲疑:“程先鋒,你那身形意功法……恕我兄弟二人眼拙,恐怕是指點不了!”
形意類的心法,他們兄弟二人自然是見得多了,各種飛禽走獸皆有武者從中悟道,化為己用。
像程邦這種明顯是模仿貓科猛獸的形意心法,也并非沒有見過,甚至有幾種還頗具威力,迅捷狠辣。
但……他們是真沒見過有誰能將一種形意心法修煉得如此……如此徹底的。
隔三差五,就能看到這位程先鋒在萬龍寨的各個角落里上躥下跳,專門逮那些在寨中亂竄的老鼠。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大晚上的,月黑風高之時,偶爾還會瞥見他嘴里叼著一只半死不活的耗子,在萬龍寨的屋頂與飛檐峭壁之間飛速穿梭。
那姿態,活脫脫就是一只成了精的黑貓。
最離譜的是,這位程先鋒似乎還養成了某種奇特的習慣……他逮到耗子之后,動不動就會熱情地拿去請其他人品嘗,怪客氣的。
這份獨特的好意,著實讓寨中不少人都有些消受不起,只能敬而遠之。
程邦見哼武王面露難色,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前輩誤會了,并非是我現在主修的這門心法。”
他頓了頓,神色稍微鄭重了幾分:“實不相瞞,晚輩其實是……雙修心法。”
“雙修心法!?”
哼哈兩位武王聽到這四個字,幾乎是同時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連呼吸都似乎停滯了一瞬。
尋常武者,能將一門心法修煉至大成就已是千難萬難,更遑論同時兼修兩門,且還能有所成就?
哼武王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目光重新審視著眼前的程邦,眼中閃過一絲由衷的贊嘆與敬佩:“不愧是程先鋒,竟能兼修兩門心法,且還能修煉到這般境界,果然是實力不凡,天賦異稟啊!”
哈武王也是一臉的驚奇,好奇心大起,連忙追問道:“不知程先鋒另外修行的,又是何等精妙心法?”
程邦微微挺直了腰桿,臉上露出一絲自豪之色,應道:“虎嘯訣。”
“虎嘯訣?”
哼哈兩位武王聞,皆是一怔,腦海中飛快地搜尋著關于這門心法的記憶,卻發現自己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不過,既然程邦特地跑過來找他們討教,那就意味著這門所謂的虎嘯訣,十有八九是與他們所擅長的音波功同類型的功法。
于是哈武王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期待,繼續問道:“不知程先鋒這虎嘯訣,修煉得如何了?”
程邦聞,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這家傳心法,因為遲遲找不到修煉的竅門,至今還只堪堪修煉到了第二層的入門階段。
“其實我也是剛開始修煉這門功法不久,正巧遇到了一些瓶頸。”
“而兩位前輩乃是當世專門修行音波功的頂尖強者,在音波一道的造詣登峰造極,所以我才特地過來,想請兩位前輩指點迷津。”
哼武王聞,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先前的那絲疑慮也隨之消散,他豪爽地一擺手說道:“程先鋒客氣了,指點談不上,相互印證罷了,這自然沒什么問題。”
“大家如今同在萬龍寨,便是一家人,些許修煉上的心得,自當傾囊相告。”
哼武王神色一正,對著程邦說道:“還請程先鋒先施展一番那虎嘯訣,也好讓我兄弟二人看看,究竟修煉到了何等境地,才好給出一些淺見。”
程邦聞大喜,趕忙恭敬地點了點頭,應道:“那便有勞兩位前輩了。”
他說著,向后退開了幾步,尋了一處相對空曠的地面站定,深吸一口氣,緩緩調整著自身的狀態。
只見他雙目微閉,胸膛微微起伏,體內的氣息開始依照某種特定的軌跡運轉,一股無形的威勢從他身上漸漸彌漫開來。
片刻之后,程邦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果斷地氣沉丹田,喉嚨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
“吼!”
一聲略顯稚嫩卻又帶著幾分虎威的嘯聲,驟然響徹四周的空地,空氣都似乎為之微微震顫了一下。
那嘯聲在山谷間回蕩,驚起了附近林中幾只休憩的飛鳥,撲棱棱地沖天而去。
而哼哈兩位武王一聽到這聲虎嘯,經驗何等老道,幾乎是立刻就判斷出了程邦在這門音波功上的大致水準。
確實如同程邦所,是剛剛才修行不久,火候尚淺。
哼武王目光溫和地看著程邦,開口問道:“程先鋒這虎嘯訣,修煉多久了?”
程邦沒好意思說打小練到現在還在第二層,干笑一聲:“嗯……大概,四舍五入也就一年半載吧!”
哈武王聞,贊許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修行一年便能有這般效果,將聲音凝聚并發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可見程先鋒在這方面的天賦亦是不俗。”
他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了幾分,開始詳細地為程邦解說道:“這音波類功法,其修煉過程,大體上可以劃分為四個主要階段,程先鋒你目前,應該算是已經修煉到了第一個階段的門檻。”
“這第一個階段,我們稱之為聚音。”
哈武王伸出一根手指,比劃著解釋道:“顧名思義,便是能夠將自己的聲音通過內氣的催動,凝聚起來,然后清晰而有力地釋放出去,使其具備一定的穿透力與威懾力。”
“達到這個階段,雖然尚不能直接以音傷敵,但在與人對峙之時,一聲沉喝或咆哮,便能在一定程度上達到震懾人心的效果,先聲奪人,占據心理上的優勢。”
程邦聽得連連點頭,自己施展虎嘯訣時,確實有類似的感覺,又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敢問前輩,聚音之后的其他三個階段,又分別是怎樣的境界?”
哼武王接過話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繼續為程邦講解道:“這第二個階段,我們稱之為氣音。”
“所謂氣音,便是指在釋放聲音的同時,能夠將自身修煉的氣巧妙地融入其中,使得聲音不僅僅是聲音,更夾雜著實質性的氣息沖擊。”
“達到這個階段之后,發出的聲音便初步具備了傷敵的能力,雖然威力可能還不算強,但對于那些修為稍弱,或是防御不足的對手而,已經足以造成一定的困擾和傷害了。”
程邦聽得心中一動,這氣音的描述,聽起來似乎比單純的聚音要厲害許多。
哼武王繼續說道:“而第三個階段,便是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