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領域并未持續太久,便被何薇薇一聲輕柔的到字給倏然中止了。
如今何薇薇已經是能夠對殺意領域收放自如,也算是練出來了。
石室之內,五位地級殺手此刻已是面色慘白如紙,額頭上滲著細密的冷汗,顯然還未從那極致的驚愕與恐懼之中徹底回過神來。
何薇薇伸出纖細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反正我該說的都已經跟你們說了,至于你們學不學,能不能學得會,那可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話音落下,何薇薇便再不多,干脆利落地轉過身,朝著石室的出口緩步走去。
待到何薇薇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陰影之中,那五位地級殺手才如同從噩夢中驚醒一般,彼此交換著驚魂未定的眼神,開始低聲商議起來。
其中一人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眼中卻閃爍著難以抑制的渴望,低聲道:“倘若……倘若真能修習出這般恐怖的殺氣……我們不妨一試?”
另一位年紀稍長的殺手立刻皺緊了眉頭,語氣堅決地反駁道:“胡鬧!這豈不是對義父大大的不敬!萬萬不可!”
然而,先前那位身材魁梧的殺手卻沉聲說道:“實力不濟,無法為義父分憂,那才是對義父最大的不敬!況且,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們守口如瓶,又有誰會知曉?”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與權衡,五人最終還是被那修煉出絕強殺氣的巨大誘惑所驅動,帶著幾分忐忑與決絕,做出了嘗試的決定。
當日下午時分,大慶境內一處人跡罕至的荒蕪山頭上,不知何時,竟悄然多出了一個新堆的孤零零的墳包。
五位地級殺手再次互相對視一眼,神情之中帶著幾分異樣的沉重,合力將一塊臨時尋來的石板,歪歪扭扭地豎立在了那墳頭之上。
石板表面粗糙,上面用利器倉促刻著一行字跡,赫然寫著:義父殷全之墓。
他們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了這荒山野嶺之中并無旁人窺探之后,才紛紛從隨身的包裹中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衣物。
不多時,五人便已換上了一身粗劣的披麻戴孝行頭,表情肅穆,而后齊齊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那簡陋的“墳墓”之前,開始努力地醞釀著悲傷的情緒。
那位身材最為魁梧的地級殺手深吸一口氣,猛地發出一聲哇的哭喊,一把抱住了冰冷的石碑,聲音嘶啞地嚎啕道:“義父啊!您死得好慘啊!孩兒不孝啊!未能為您養老送終,還讓您遭此橫禍啊!”
“可憐我這黑發人,今日竟要送您這白發人啊!”
對方哭得是聲淚俱下,那悲痛欲絕的哭喊聲,帶著一絲刻意模仿的凄厲,在空曠的山野間回蕩。
……
秦山書院的書房之中,殷全正端坐于書案之后。
他察覺到那五位地級殺手今日竟突然不知所蹤,心中自是升起了幾分疑惑,便將何薇薇給喊了過來,開口問道:“他們五個,今日去做什么了?”
何薇薇眨了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故作茫然地說道:“我不知道啊!不過,我想他們應該用不了太久就會回來的吧!”
殷全不疑有他,輕輕哦了一聲,隨即又關切地詢問起何薇薇的修行狀況:“你修行得如何?得了他們的指點之后,可有什么收獲?”
何薇薇聞,卻是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我倒是沒什么收獲,不過,他們幾個或許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獲也說不定。”
殷全聽得微微一怔,旋即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這孩子的腦疾,看起來是真的越來越嚴重了,怎么平日里都說著這等顛三倒四的胡話呢?
殷全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說道:“行吧,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
何薇薇乖巧地應了一聲哦,這才轉身離開了書房。
何薇薇前腳剛走沒多久,殷全正準備處理些事務,心中卻忽然微微一動,連忙從書案的暗格之中,取出了那個用細密竹篾精心編織而成的小巧竹籠,按照某種特定的韻律,輕輕地搖晃了起來。
很快,竹籠之中那只通體漆黑的異蟲,便開始發出了一陣陣滴滴滴的細微鳴叫聲。
殷全立刻屏息凝神,側耳細聽,同時飛快地從一旁取過一本看似普通的經書,根據那異蟲鳴叫聲的頻率與節奏,迅速在經書的字里行間對照起來,很快便解讀出了一行訊息。
義父,孩兒已經查明,梧州據點上報的殺手名錄之中,并無何薇薇此人
殷全看完之后,臉色不由得微微一沉,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又拿起竹籠,再次搖晃起來,向對方傳出了新的指令,詢問朝廷那邊最近可有什么異常的動靜。
不多時,那異蟲再次鳴叫,對方的訊息也隨之傳了回來。
回稟義父,朝廷方面并無任何異常動靜
義父,依孩兒之見,此女恐怕并非梧州據點的幸存者,畢竟人字級的殺手,斷然不可能知曉您隱居于秦山書院的機密訊息
殷全看著解讀出來的內容,一時間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也有些混亂起來。
從目前接觸下來的種種情況來看,他倒是更傾向于相信,何薇薇應該并非朝廷派來的奸細。
只是,那名錄之上,確實又沒有何薇薇這個姓名。
不過,殷全轉念一想,倒也有可能是這孩子當初頭部受創嚴重,導致記憶錯亂,后來在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給自己取了這么個名字。
畢竟,這種情況也并非沒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