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這個念頭如同瘋長的野草一般,在他腦海中瘋狂滋長,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束縛。
但那梵門武皇終究還是強(qiáng)行按捺住了心頭的殺意。
他深知,今日若真在此地動手殺人,那他們一行人,恐怕也休想活著離開大晉國境。
畢竟,他們是受了大燕帝君的指派的使者,表面是過來交流佛法,實(shí)則前來大晉攪亂佛門,爭奪佛門正統(tǒng)之名,其根本目的,便是要斬?cái)啻髸x的佛門氣運(yùn),狠狠地掃大晉王朝的顏面。
大晉王朝同樣以佛教為國教,對方既然以使者的名義過來交流佛法,那自然是歡迎。
此事早已不僅僅是宗門之間的意氣之爭,更牽扯到兩國之間的國體顏面。
雙方約定,只以舍利子來論佛法高下,辨正統(tǒng)歸屬。
誰若是先動手破壞規(guī)矩,那顏面掃地的,自然就成了先動手的一方。
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只是,今日連續(xù)折損了兩名修為精深的梵門武王,而且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落敗,這讓梵門武皇心中警鈴大作,覺得情況極其不對勁,透著一股邪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曹瀚宇,又掃過南山寺那幾位嚴(yán)陣以待的長老,冷哼一聲:“我等遠(yuǎn)道而來,舟車勞頓,今日狀態(tài)不佳,并非我梵門佛法不精。”
“明日,再來領(lǐng)教南山寺高招!”
“走!”
說罷,他猛地一甩寬大的僧袍,卷起兩位地上那兩位氣息奄奄的梵門武王便帶著一群神色各異的梵門僧人,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那背影,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曹瀚宇見到對方灰溜溜地?cái)⊥耍恍嫉仄擦似沧臁?
而南山寺住持則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連忙對著曹瀚宇合十行禮,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與深深的感激。
“阿彌陀佛,今日若非小施主仗義出手,力挽狂瀾,我南山寺百年清譽(yù),怕是真的要在劫難逃了。”
“老衲代表南山寺上下,謝過小施主大恩。”
曹瀚宇擺了擺手,渾不在意道:“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隨后,他便將那兩枚依舊散發(fā)著溫潤光澤的舍利子,直接交還給了南山寺住持。
曹瀚宇笑道:“此乃佛門之物,理應(yīng)由佛門好生保管。”
南山寺眾僧人見他如此輕易便將這等佛門至寶歸還,沒有絲毫貪念,更是對他心生敬佩,感激之情溢于表。
曹瀚宇眼珠一轉(zhuǎn),又笑道:“我與南山寺有著不解之緣。”
“只是這其中的緣由嘛,天機(jī)不可泄露,還請諸位大師見諒。”
“明日那群梵門僧人若是賊心不死,膽敢再來尋釁,自然還是由我來應(yīng)付他們便是。”
南山寺住持聞大喜,忙不迭地再次道謝:“多謝小施主再次伸出援手,南山寺上下感激不盡,定當(dāng)銘記于心。”
“還請兩位施主到鄙寺歇歇。”
“善。”
于是,曹瀚宇便在南山寺眾僧的簇?fù)硐拢娙艘煌瑏淼搅四仙剿聝?nèi)。
他環(huán)顧四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名道姓地便要了上次他在渡遠(yuǎn)祖師那意境之中所見過的那一間特定的禪房。
南山寺住持聞微微一怔:“小施主,實(shí)在抱歉,那間禪房……如今已經(jīng)有弟子住下了,要不還是換間屋子吧?”
曹瀚宇也是一愣,連忙追問道:“哦?不知是哪位弟子?他叫什么名字?”
南山寺住持忙道:“那是老衲前些日子剛剛收入門下的一個小弟子,天資聰穎,與我佛有緣,法號……渡遠(yuǎn)。”
“渡遠(yuǎn)?”
“你說叫渡遠(yuǎn)!?”
“是……是。”
曹瀚宇聽到這個名字,雙眼頓時迸射出無比明亮的光芒,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便沖到那間禪房門前,也顧不得禮數(shù),趕忙一把推開了房間的木門。
果然。
房間之內(nèi),一名眉清目秀,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和尚,正盤膝坐在蒲團(tuán)之上,手捻念珠,口中低聲誦念著經(jīng)文。
那小和尚聽到房門被猛地推開,嚇了一跳,誦經(jīng)聲戛然而止。
他抬起頭,見到一個陌生少年興沖沖地闖了進(jìn)來,一時間都有些懵了。
小和尚眨了眨純凈的眼睛,疑惑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你是……”
曹瀚宇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小和尚面前,眼神灼灼地盯著他,趕忙問道:“渡遠(yuǎn)?”
小和尚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雙手合十:“正是小僧,不知施主如何得知小僧法號?”
曹瀚宇看著眼前這個與意境中所見一般無二的少年版渡遠(yuǎn)祖師,臉上的笑容逐漸猖狂。
終于被我給逮到了!
就他媽你叫渡遠(yuǎn)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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