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繞到顧北弦面前,摟住勁挺的腰身,臉貼到他的胸口上。
雖然她一個字都沒說,但是顧北弦感受到了。
她在感激他。
對陸硯書好,比對她好,還讓她感動。
顧北弦抬手揉揉她柔軟的長發,“就這點小事,也值你這么感動?以前我做了那么多,也沒見你感動過一次。”
蘇婳什么也沒說,只是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又親了親。
一切盡在不中。
司機把車開到她旁邊,打開車門。
蘇婳又戀戀不舍地抱了顧北弦一會兒,這才轉身上車。
送走蘇婳,顧北弦返回病房。
簡單洗漱過后,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關了燈。
兩個大男人,沒有蘇婳在,其實是沒話說的。
黑壓壓的沉默,塞滿整間病房。
躺了沒多大會兒,陸硯書掀開被子,要去衛生間。
顧北弦聽到動靜,也掀了被子,下床,打開燈,去扶他。
陸硯書笑了笑,有點無奈,“真不用,我是胃疾,又不是殘了,基本生活能自理。”
“別,不扶你,蘇婳知道了會怪我的。”顧北弦攙扶著他的手臂,朝衛生間走去。
等他從衛生間里出來,顧北弦又攙扶著他躺到床上去,還貼心地給他蓋好被子。
這一舉動,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不少。
顧北弦坐回床上,頎長雙腿隨意垂于床畔,坐姿慵懶矜貴。
安靜了幾秒,他垂眸盯著陸硯書英氣儒雅的面孔,“為什么幫蘇婳?”
陸硯書心里極輕一顫,“什么意思?”
顧北弦捕捉到他眼底細微的慌亂,輕描淡寫道:“沒什么,既然要對蘇婳好,就一直對她好。她從小跟著外公外婆長大,養母粗枝大葉,養父又是個人渣。好不容易和你相認,不要讓她失望。”
陸硯書微微瞇起眸子,端詳他,“你還是懷疑我?”
顧北弦沒直接回應,掀開被子躺下,手臂枕在腦后,望著天花板說:“真假不重要,只要你對蘇婳好,我就會真心待你。如果傷害蘇婳,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陸硯書笑了,“彼此,彼此,如果你敢辜負小婳,我也絕對饒不了你。”
顧北弦微微動了動唇角,“為什么不結婚?”
陸硯書眼里閃過一絲落寞,“沒有想結婚的人。”
顧北弦起身,關上燈。
黑暗里。
他出聲:“像你條件這么優秀的男人,身邊應該不缺女人才對,可你身邊連個女人影子都沒有,這不應該。”
陸硯書神色淡然,“人過四十,已是不惑之年,很多事情都已看得通透。女人么,有也可,沒有也可,到了我這個歲數,更看中的是靈魂,而非肉體之歡。”
顧北弦情緒不明道:“不惑了好,不惑了就不會動不該動的心思。”
陸硯書聽出了他的話外音。
他無聲地笑了笑,“小婳是我女兒,我心里只有她媽媽。”
外之意:你小子多慮了。
語是一門藝術,雖然兩人誰都沒明說,意思卻全都表達清楚了。
次日清早。
蘇婳起了個大早,親手煲了養胃粥,做了兩樣下飯小菜,煮了薄皮小餛飩,用保溫桶裝了,給兩人送過來。
一個是愛人,一個是父親,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吃罷飯后,蘇婳送顧北弦去坐車。
他們前腳剛走,顧傲霆就拎著禮盒來探望陸硯書了。
寒暄幾句,他再次將話題扯到復婚上。
這次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親家,你現在生病,讓北弦和蘇婳復婚,給你沖沖喜。喜事一來,你的病肯定就好了。”
陸硯書表情很淡很淡地望著他,“如果小婳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還會這么殷勤嗎?”
顧傲霆神色微微一滯,沉默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陸硯書就笑啊,“你這樣,我怎么放心讓他們倆復婚?我就那么一個女兒,就那么一個。”
未說疼愛,卻字字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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