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大會就這么結束了。
左開宇對此并沒有不滿意,他覺得很滿意。
倒是梁五福皺起眉來,一整個下午,除開他們三個外,竟然沒有其他人出來砸古玩,他覺得左開宇這一步走錯了。
可左開宇說,攻心不可心急。
他讓縣政府辦放出風聲,市紀委的何大林副書記只在赤馬縣停留兩天,明天下午就要回市里,到時候不再記名字!
這個消息傳出去后,赤馬縣所有公職人員都開始奔走起來。
當天晚上。
縣委宣傳部部長向建業看著書架上用書遮擋起來的古玩,他眉頭拉得很長,一聲低嘆。
他的老婆盯著他,說:“一直盯著看,能看出什么來?”
向建業說:“縣委梁書記與宋縣長都主動砸了古玩,陶銘也砸了,你說我交嗎?”
他老婆說:“交什么交?不交!”
“這些可都是錢,能換成錢的。”
向建業說:“這次可不同啊,要記名字的,還是市紀委來記名字。”
“只要砸了古玩,能被記名字呢!”
他老婆冷笑起來:“記名字,能當飯吃啊。”
向建業搖頭,回答說:“你這婦人之見,懂什么。”
“記名字是證據,將來若是真把古玩店查封了,那邊有我們的記錄,現在記下名字,應該是可以清賬的。”
“若是沒有名字,到時候從古玩店那邊查出名字,恐怕得牢底坐穿啊。”
他老婆聽到這話,驚聲問:“什么,牢底坐穿,我們全家嗎?”
向建業哼道:“怎么是全家,是我。”
他老婆隨后才長舒一口氣:“我還以為全家都要牢底坐穿呢。”
向建業等著他老婆。
他老婆忙說:“你也不行,你也不行,那……那這件事……”
“怎么辦啊,你倒是說啊!”
向建業說:“我沒主意。”
“我打個電話,問一問老金。”
向建業口中的老金是縣委組織部部長金山,兩人關系很不錯,遇到事情都會互相通氣,算是共進退的戰友。
他打了過去。
“喂,老金,下午的事情你怎么看?”
金山低聲說道:“我看左開宇是來真的,市紀委的人都來了,他這次是帶有目的來的。”
向建業忙問:“為什么這么說?”
金山回答說:“你想想,前兩年是市里的常務副市長夏為民來碰古玩店,他當時是想把三個古玩店全部查封,我們縣里相比于三個古玩店,不值一提啊。”
“所以當時我們都在觀望市里的風向,市里都沒出動靜,我們縣里能出什么事啊,最后不是果真沒事兒嗎。”
向建業點頭,說:“是,是這么回事。”
“當時壁州市風聲很緊,可到頭來,雷聲大雨點小,夏為民還調走了。”
金山深吸一口氣:“是啊。”
“但這一次不一樣,左開宇這小子在我們縣里玩狠的,竟然發動梁書記與宋縣長都砸了古玩。”
“這還是其次,最狠的是,他竟然請市紀委來記名字。”
“你想想,若是其他時候市紀委來記名字,誰不躲得遠遠的?”
“但這次不一樣,砸了古玩的才能被記名字,意思是在給我們機會嗎?”
向建業想了片刻,回答說:“似乎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