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致遠整個人呆滯在門口。
他直勾勾的盯著左開宇,有罵娘的沖動。
他萬萬沒想到,左開宇竟然還有這么一招。
赤馬縣教育系統的復雜性他非常之清楚,鄉鎮當中,沙河鎮已然不是個例,其他鄉鎮大同小異,教師隊伍是參差不齊的。
而縣城里面的學校,其復雜程度比之鄉鎮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鄉鎮的教師,他狠心一點,能動。
縣城里面,他狠心一點,那就是他被動一動。
所以聽到左開宇讓他按照規章制度去處理縣城幾所學校的老師時,楊致遠的腦袋一陣暈厥。
左開宇抬眼看著楊致遠,說:“致遠同志,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楊致遠嘴角一抽,舌頭打滑,吞吞吐吐的說:“左副縣長,這,這事兒咱們,咱們是不是開個會商量一下啊?!?
左開宇淡然回答道:“怎么,按照規章制度辦事還需要商量,那規章制度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致遠同志,你如果辦不了,那我重新找人來辦,你只需要提交一份辭職報告就行。”
“若是能辦,你現在就去辦,我只要結果?!?
左開宇的話很堅決,不給楊致遠留絲毫余地。
進入體制到現在,左開宇在縣局單位,市委,市局單位以及省委都待過,什么人沒見過。
這楊致遠,從始至終,左開宇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與他交鋒,左開宇簡直是手拿把掐。
楊致遠灰溜溜的離開左開宇的辦公室,他知道,左開宇是下定了決心讓他去動縣城里那些老師。
他算是攤上大事了。
縣城里的老師啊。
赤馬縣的教師本就多余,還能待在縣城的老師,哪一個的背后沒有一點關系啊。
沒有關系且能在縣城站穩腳跟的,那都是縣城教師里的骨干力量呀!
回到局里,楊致遠在自己辦公室沉默了一整天。
動還是不動。
動,該動誰。
不動,又該如何面對左開宇。
當晚,楊致遠去了黃東才家里,這一次,他帶上了一瓶好酒,一條好煙。
黃東才頗為詫異的看著楊致遠,問:“老楊,這是什么情況,好酒加好煙,過年呢?”
楊致遠一聲哀嘆,滿臉的苦澀。
“黃縣長,那左開宇……他……他真有手段啊。”
“我本想著去將他一軍,卻沒想到被他反將一軍?!?
黃東才一頓,忙問:“怎么,我教你的不管用?不可能啊,一堂這個帽子扣在他頭上,他不怕?”
楊致遠搖頭,回答說:“黃縣長,一堂這頂帽子是厲害,可也得有機會扣啊。”
“他不給我機會扣啊,我告訴我,按照規章制度辦事,他答應了?!?
“答應也就答應吧,他竟然還讓我繼續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黃東才聽到這里,不由一笑,說:“那是好事嘛,他同意按照規章制度辦事,等同于他也是會受制于規章制度的,對你更有利啊?!?
楊致遠一聽,忙搖頭說:“黃縣長,我被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