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風應(yīng)道:“好。”
掛斷電話,他看向顧纖云,“得,這澡白洗了,得去醫(yī)院一趟,你弟每次找我都沒有好事。”
“他屬烏鴉的。”顧纖云站起來,去擰水龍頭調(diào)水溫,好讓顧逸風沖澡。
顧逸風視線在她婀娜光潔的身段上掃了幾眼,道:“幸好烏鴉的姐姐夠漂亮,否則誰管烏鴉的死活。”
顧纖云笑,“聽我媽說,你小時候喜歡他,不喜歡我。”
“那時年紀太小,不懂纖云的好。”
沖過澡后他出去換了衣服,要走時在顧纖云額頭重重吻了下,“別等我了,你先睡。”
“好。”
出門,顧逸風駕車來到醫(yī)院。
沈恪正站在走廊里,垂手而立,英俊的眉眼沉郁擔憂。
身子明明挺拔筆直,可顧逸風覺得他的腰是彎的。
年紀相當,本該像他一樣意氣風發(fā),卻被生活的重擔壓得透不過氣來。
走到沈恪面前,顧逸風問:“阿姨嚴重嗎?”
沈恪側(cè)眸,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似是沒料到他會來,道:“又進icu了。”
顧逸風英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經(jīng)常進icu?”
沈恪低嗯一聲。
顧逸風問:“是今天長途跋涉趕路累的嗎?”
“不是,老毛病了。”
顧逸風道:“能詳細說一說嗎?”
沈恪抿了抿唇,過幾秒才開口:“當年她發(fā)病,以為就是尋常腹痛,在家硬挺著,后來疼得受不了,身邊又沒人,耽誤就醫(yī)了。等救護車過來把她接到醫(yī)院,一查,腹腔內(nèi)已經(jīng)出血,引發(fā)了多項并發(fā)癥。從那之后,稍有不慎就得住院治療。”
“當年你在哪?”
沈恪回:“我在讀大學。”
“你爸呢?”
沈恪眼里忽然涌起一抹戾氣,語氣冷硬道:“他死了。”
顧逸風總覺得這個“死”含著一股恨意,不是真的死。
沒多久顧驍走過來,對沈恪說:“醫(yī)藥費已經(jīng)交了。”
“謝謝,回去我轉(zhuǎn)給你。”
顧驍擺了擺手,“不用了,一點小錢而已。”
沈恪強調(diào)道:“我會轉(zhuǎn)給你。”
顧驍不說話了,總覺得這人自尊心特別強。
一陣清雅的淡香傳來,沈恪回眸,看到一個纖長美好的女子一身白色衣裙裊裊娜娜而來,身后跟著兩個保鏢。
在病氣怨氣皆重的醫(yī)院,她就像一股甘甜的清泉,有種能化解醫(yī)院怨氣的能量。
沈恪當然認得她。
是今天白天給母親抱被子的蘇星妍。
明明是嬌貴的大小姐,卻不嫌臟不嫌累,也沒嫌棄他病弱的母親。
這讓他不由得高看她兩分。
蘇星妍走到三人面前,將手里提著的保溫桶遞給沈恪,“我媽讓給你帶一份燕窩,趁熱吃吧。”
沈恪疏離地婉拒道:“不用,謝謝。”
蘇星妍把保溫桶放到旁邊的長椅上說:“我媽沒別的意思,就是惜才。她是文物修復師,從很小就學習修復古字畫,看到你很有天份,不想你繼續(xù)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