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顏青妤把臨摹好的溥儒的山水畫交給爺爺顏鶴松。
    他負責往上蓋章等收尾工作。
    接下來是作舊環節,把梔子、紅茶和橡子殼分別煮水。
    梔子水焦黃,紅茶水深紅,橡子殼煮出的水赭黃,將這三種顏色進行調配,調出想要的舊色和香灰色,再用紫外線照射脆化。
    全部完工后,一幅如假包換的溥儒山水畫面世。
    無論目鑒、眼緣、嗅覺檢測,還是看構圖、筆墨技法、印章題跋和紙絹材質,用放大鏡檢查,都無法斷出它是贗品,即使去做碳-14鑒定,也鑒定不出。
    因為紙是清代的,墨也是清代的。
    所以文物修復工作者,首先得心正,心若不正,會把整個行業搞得烏煙瘴氣。
    溥儒的《松巖訪友》曾拍出兩千多萬的高價,一些較小的山水立軸也在大幾十萬,幾百萬不等。
    這行業,守不住初心,很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繞到第三天,阿寶拿著畫去取車的時候,身后多了道鬼鬼祟祟的影子,黑衣黑褲戴黑色口罩黑帽遮頭。
    見魚咬鉤了,秦珩不由得興奮。
    跟著爺爺奶奶太外公習武多年,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阿寶上車,發動車子。
    那人也上了車,暗中跟著他。
    阿寶驅車專往人少的地方開。
    開著開著,開到了一片寫有大大“拆”字的老式居民樓前。
    阿寶把秦珩幫他準備的小破車,往路邊一停,將裹著黑布套的畫小心翼翼地拿著,朝居民樓走去。
    這處居民樓看起來有四五十個年頭了,電線橫七豎八扯得像蛛網,窗玻璃碎的碎,裂的裂,墻壁灰舊破敗,儼然已成危房。
    樓里的居民該搬的都搬走了,只有一兩家還亮著燈。
    阿寶走進黑漆漆的樓道,那道身影悄悄摸摸追上他。
    阿寶感覺到了,猛地回頭。
    那人抬腳就朝他致命部位踹去。
    阿寶閃身躲開,手中死死抓著畫,不肯松手。
    二人交起手來。
    十幾個回合后,阿寶故意著他一拳,接著佯裝暈倒在地。
    那人把他的手掰開,搶走畫,迅速往車子跑去。
    秦珩等他走遠一些,和奶奶鹿寧上車一起去追。
    那人開著車,七拐八拐,將車子開至一處幽靜的別院,下車后拿著畫就往里跑。
    秦珩也要下車,摸進去。
    鹿寧按住他的手,“不可輕舉妄動。”
    秦珩問:“奶奶,您要打電話叫異能隊的人來嗎?”
    鹿寧拿起遠紅外線望遠鏡盯著那處幽靜的別院回:“只是搶走一幅畫,算搶劫。眼下要找他派人暗殺元崢的證據,得沉住氣,放長線。”
    十幾分鐘,搶畫的那人出來了,兩手空空。
    顯然畫已經交給了他的主子。
    秦珩問:“要把那人抓起來,送去異能隊審嗎?”
    鹿寧搖頭,“不用,不要打草驚蛇。”
    秦珩暗道,姜還是老的辣。
    他又問:“我們要跟多久?車子在這兒停久了,會引起懷疑。”
    鹿寧側目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把作業寫寫,落下的功課,讓家教給你補一補,后天周一要上學。”
    秦珩一怔,“您自己跟?”
    鹿寧點點頭。
    秦珩有些擔心,“您這個歲數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