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雪急忙捂住小姨的嘴,沖她直搖頭,求她別說了。
可是顧楚帆已經(jīng)聽施詩說了,這會兒更加確認。
他沉默地閉了閉眸子。
哥哥顧近舟沒出事前,他每天逍遙得像個佛子,快快樂樂,開開心心,逢人就笑,可現(xiàn)在的他沉默糾結(jié),寡少語,和從前那個樂天派判若兩人。
恍然有種錯覺,國煦的魂識離開了哥哥的身體,跑到他身上了。
可是沈天予和獨孤城的本事,不是假的。
施詩沒摻合進來之前,他也還湊合,施詩摻合進來后,他覺得自己快要抑郁了。
纜車迅速下降。
停好后,顧楚帆率先走出去,伸手將表弟扶下來,又去扶白忱雪,接著是小姨。
攔了輛車去醫(yī)院,顧楚帆搶著去掛號,交費。
表弟剛上大一,也沒顧楚帆高,搶不過他。
小姨滿意地點點頭,悄聲對白忱雪說:“小伙子不錯,長得這么帥,家里又那么有錢,一點架子都不擺。我覺得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要好好把握住。”
白忱雪一臉為難,小聲說:“小姨,你別說了。他是因為別的,我不好告訴你,反正不是因為喜歡。他有女朋友的,剛才山上那個姑娘就是他女朋友,他們很般配。”
小姨道:“真那樣,他不會送你來醫(yī)院。我看得很清楚,那姑娘親手把他拉出來。”
白忱雪郁悶,“小姨,咱們跟他是兩路人,他只是人好,跟喜歡無關(guān)。”
小姨笑著戳一下她的腦門,“你們年輕人啊,非得把簡單的事情,搞得那么復(fù)雜。”
白忱雪心說,事情比她想象得更復(fù)雜。
真相恐怕能把她嚇暈。
看完醫(yī)生,取了藥,白忱雪住進病房里,輸上液。
她坐在病床上,背靠床頭,對顧楚帆說:“輸完液,等退燒后,我們就會回家。你去找那姑娘吧,好好珍惜她。”
顧楚帆俊朗的眸子微垂,俯視著她薄而清瘦的面孔,“你現(xiàn)在住哪?”
白忱雪微微笑了笑,“就不說了吧。我會找個很愛我的普通人結(jié)婚,過簡單幸福的小日子。那人單純是因為愛我,而不是因為一個承諾。我從小就多病敏感,什么都要求純粹,很難接受不純粹的感情。”
如果施詩沒表白,顧楚帆會想辦法愛上她。
可是施詩介入進來了,擾亂了他的心。
他想,得找個地方放空大腦,好好想想,該如何抉擇?
沉默了會兒,他看向白忱雪的小姨,道:“阿姨,就診卡里我充了一筆錢,什么藥都給白姑娘用最好的。我去把施詩送走,再來照顧白姑娘。”
小姨點點頭,心中卻想,好帥的一個男孩子卻這么花心。
不過有錢長得帥,花心也難免,因為誘惑多嘛。
顧楚帆把手機號留給她,讓她有事打他電話。
安頓好后,顧楚帆走出去。
剛出住院部大樓,同時收到兩條信息。
一條是白忱雪的。
她說:別來照顧我了,真的,會給我?guī)砗艽蟮木駢毫ΑHフ沂┰姲桑銈儾攀且粚Α?
另一條是施詩發(fā)的:楚帆,我走了,帶走了一個保鏢,已經(jīng)坐上車了,好好照顧白姑娘。打擾你了,我不該介入你的生活,給你帶去了很大的困擾,對不起。
顧楚帆反復(fù)查看兩條信息。
忽然兀自揚唇一笑。
本想信守承諾,做個好人,好好照顧白忱雪的余生,結(jié)果現(xiàn)在卻成了舉棋不定的渣男。
他打小人緣就好,情商高,嘴甜,出手大方,幾乎沒人不喜歡他。
雖然身邊圍-->>著眾多漂亮女孩,但是沒人說他是渣男。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變成這副模樣,誰都不想傷害,卻傷害了兩個好姑娘。
抬腳走到醫(yī)院長椅前坐下,望著陌生的環(huán)境沉默了會兒,他從兜中取出手機,撥通顧逸風(fēng)的手機號,問:“爸,您什么時候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