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出去吃吧!”
    顧明舒斷然拒絕,她發燒找人的習慣自始至終沒有變,十有八九便是她主動抱了別人。
    這已經夠難為情的了,再讓風墨白喂她吃飯,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她強忍著渾身無力的感覺,起身準備穿上靴子。
    腳還沒落地,便見風墨白蹲在床前,想要為她把靴子穿上。
    這過分親近的關心,顧明舒下意識要拒絕。
    但轉念一想,要是自己扭扭捏捏,反而顯得心虛且矯情。
    于是她坦然地把腳送入靴子中。
    汗濕的靴子已經被火烘干,腳放進去時不但沒有覺得冷,反而感受到一陣暖意。
    看到火盆邊的小架子,她便知道風墨白連這么微小的事情都為她做了,一時之間,心底那股不自然的感覺也煙消云散。
    她踏著熨帖的靴子,認真道:“多謝你幫我烘鞋。”
    風墨白沒有說什么,只是把披風披到她身上,親自系了絡帶。
    他還想為顧明舒束發,但顧明舒還是拒絕了他:“我自己來就好。”
    風墨白也沒有堅持,將一支玉簪遞過去:“要把頭發盤成婦人髻,在村民的眼里,我們是一對夫妻。”
    顧明舒接過玉簪將一頭烏發綰起:“兄妹,上下屬,親戚都可以,你偏要謊稱最難扮演的夫妻,很容易露餡的。”
    風墨白可不坦露他那點小心思,反而一本正經地解釋:“一戶農家也沒幾個房間,扮做夫妻只占一間房,要是扮作其他關系,豈不是為難人嗎?”
    顧明舒沒有太在意,異常艱苦的軍中生活她都能湊合,不至于在這一個房間上較真。
    但摟著別人睡那種事可不能再發生,否則再厚的臉皮也經不住這么折騰。
    顧明舒攏了攏披風,想要走出去。
    卻發現雙膝酸軟,半分力氣都沒有。
    風墨白扶住她:“大夫用的藥,其中有一味會讓你困倦疲憊,我扶你去吧,可別讓主人家等急了。”
    顧明舒也沒有拒絕,被風墨白扶了出去。
    小黃狗搖著尾巴跑過來,好奇地嗅著顧明舒。
    顧明舒很是喜歡這只憨態可掬的小狗,想要伸手去碰一碰那毛茸茸的腦袋。
    風墨白連忙把她的手攔住:“小狗認主,小心咬你。”
    顧明舒只好作罷,踏著鵝卵石鋪就的小石子路走去主屋。
    一路,雞鴨在院子里撲騰,嘰嘰嘎嘎地叫個不停。
    縱使家禽身上帶著異味,顧明舒也沒有半分嫌棄的樣子,反而為主家的富足感到高興。
    農家沒有那么多講究,房屋除了花廳便是臥房,灶臺一般都置在隨意搭建的棚子里,所以飯桌便擺在了花廳。
    席分兩桌,護衛自己坐一桌,而顧明舒與風墨白被請去和主人家一起坐。
    便是影衛阿六,也穿了護衛的衣裳,與護衛一同落座用飯。
    春秀連忙過來搭把手,將顧明舒扶到墊著毛皮的椅子坐下:“氣色好了許多,看來藥還是有效果的。”
    顧明舒略帶歉意地看向她。
    春秀立即笑著介紹:“我是春秀,這是我的婆母,叫她吳嬸子就行,那是我的丈夫,名喚孝杰。”
    顧明舒笑著向三人行禮,一個個問過:“吳嬸子,吳家大哥,春秀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