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幾分不忍的。
<b>><b>r>    雖然她把風墨白當成可信賴的伙伴,軍中的生活已經叫她不去在意這些小節。
    但她是教養極好的世家嫡女,她能接受在特殊情況下與風墨白共處一室,卻無法做出主動邀請風墨白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這種事。
    哪怕這床極大,彼此也不會互相干擾。
    她又推了推風墨白的手:“今夜換你睡床上,你需要好好休息。”
    然而風墨白卻沒有反應。
    她往床邊挪了少許,扯著風墨白的袖子晃了晃:“喂,你醒醒?”
    風墨白依舊不為所動。
    她想著興許是病了,伸手去試風墨白的體溫,然而沒有發熱的跡象。
    但風墨白始終叫不醒,還是叫她放心不下。
    她強打著精神,準備起身去叫春秀嫂子幫忙去請黃大夫,剛下床便被風墨白拉住袖子。
    虛弱的嗓音響起,帶著獨特的慵懶與魅惑。
    “我沒事,但因為服用治療眼疾的藥,現在倦得很,你不用管我,好好睡你的。”
    顧明舒道:“你到床上歇著,今夜我換你。”
    風墨白輕輕哼了一聲:“嗯……”
    于是便再也沒了下文。
    顧明舒無奈,只得伸手去拽他。
    男人的體重不會太輕,她又傷了一邊肩膀,好不容易把人拽起來,卻是扶不住,連同風墨白一起倒在了床上。
    她壓在風墨白身上,腦袋剛好靠在風墨白胸膛的位置。
    哪怕隔著衣料,她也能清晰地聽到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以及那寬厚緊實的肌肉。
    她無所適從,迅速彈了起來,深吸幾口氣才揮去那股異樣的感覺。
    見風墨白似乎無知無覺,她長長舒了口氣,為風墨白脫去靴子,又把厚厚的棉被給風墨白蓋上。
    弄好這一切,她已經倦得不行了,睡意越來越濃,剛坐到椅子上,便往床邊靠去,竟是睡了過去。
    以至于沒有瞧見風墨白挑起的唇角。
    或許就算瞧見了,也不見得能從肥嘴上看出風墨白那絲得逞的笑意。
    風墨白揉了揉她的發,確認她終于熟睡過去,便輕手輕腳地起身,輕柔將她抱起,緩緩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
    “這可是你主動叫我上來的,并非我趁人之危。”
    說完,風墨白躺到了里邊,連人帶被子一起擁入懷中。
    聽著淺淺的均勻呼吸聲,他的手有節奏地拍著顧明舒的背,輕聲細語地呢喃:
    “遁世村很好,村里的人也很好,我知道你心底一定期望著人人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沒有戰火紛紜,亦無災荒饑餓。”
    “百姓們吃飽喝足,孩童也不再受苦,所有人都堅強勇敢地活著,不會因為生活所逼鋌而走險,也不必為了活下去把所有的惡展現得淋漓盡致。”
    “以前總是附和你,想著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無條件支持,或許我現在才開始真正懂得,老丞相堅持多年的意義,以及你父叔兄長棄筆從戎的決心。”
    “你那么努力,為的便是給那些掙扎求生的人一個可以活下去的世道吧?這一條路,我陪你走。”
    “不是覺得你想做我就該去幫你,而是我也想和你活在太平盛世,無論到了哪里,都能像吳家夫妻一樣,體驗世間的平凡與美好。”
    “我知道你現在心有顧慮不敢應我,沒關系,我可以等,我有漫長的余生可以等你點頭。”
    “左右現在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你便是我的人,逃也逃不掉,跑也跑不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