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驍失笑:“這比霍將軍駐守了一輩子的涼城,還要堅固得多,站在十數丈高,數仗寬的城墻之上,心底不可能發-->>虛!”
    顧明舒道:“我沒有小杜那么好的眼力,不過估摸著這支援軍,不會超過五萬?!?
    衛驍問:“再干一場么?”
    顧明舒搖頭:“一出月城,便是北燕人的地界,沒了這堅固的堡壘加持,我們的將士未必討到好處,再打就是損兵折將?!?
    衛驍笑道:“虧你還忍得住,你看下面的將士,已經磨刀霍霍,準備乘勝追擊了。”
    顧明舒扶在城墻上,握了一整日劍的手心,盡是水泡,她沒有在意,只是將疲憊的身軀靠上去。
    “我攻月城的初衷,是削弱北燕的勢力,順道再解除個婚約,收編六萬駐軍?!?
    “如今我們殲敵數萬,北燕又受一次重創,相信過不久,他們必會解除婚約,對我這禍害敬而遠之?!?
    “接下來,也是我們壯大隊伍的好時機,一箭三雕,哪只雕都沒有落下,好處都被我們占盡了?!?
    “正所謂“月盈則虧,水溢則滿”,若是不懂得及時收手,說不定肉沒吃上一口,反被啃一口。”
    衛驍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與血,唇角揚起:“的確如此,雖然我沒有殺夠,但奪下這么重要的一個關隘,的確沒有再打的理由?!?
    “想到這座城已經是東陵的,我這身上的熱血,便沸騰不止,這一仗打得太值了!”
    顧明舒笑而不語。
    是的,這一仗打得太值了!
    只要皇帝不蠢到把月城還回去,從今往后,只要守死月城,北燕人想啃東陵的一寸土地,做夢!
    思及此處,顧明舒沖城下的張進招了招手。
    張進立即小跑而來,他身上掛了幾道采,但這廝像是不會痛一樣,吭哧吭哧跑到顧明舒面前,單膝跪下:“郡主,請吩咐!”
    顧明舒道:“在這城墻之上布防五千弓箭手,北燕大軍若是靠近射程范圍,就開弓射擊?!?
    “是!”張進應下,起身環顧,果然看到了向這邊逼近的兵馬,他大驚失色,“五千人,擋得住么?”
    顧明舒沒有說話,轉身下了城墻。
    衛驍搭住張進的肩膀:“進,你看這左右的山峰高聳入云,這座小小的月城,就夾在兩座山峰之間。”
    “山峰所在的山脈連綿百里,北燕人想打進來,要么破了這道城門,要么翻山越嶺?!?
    “原本山勢就陡峭,尤其是北坡,說它是懸崖都不為過,現在剛下過雨,很顯然翻山越嶺不現實?!?
    “且不說他們敢不敢打這一仗,但就算他們敢打,沒有充足的準備,一時半會兒也未必把城攻下?!?
    “所以聽哥一句,五千弓箭手綽綽有余,其他的人馬該治傷的治傷,該善后的善后,天氣變暖,尸體可不能放置太久?!?
    說完,衛驍跟在顧明舒身后下了城樓。
    張進至今還被那一聲“進”叫得三魂沒了七魄,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看著堅固的城墻,他果斷點了五千弓箭手,把北燕人的庫房打開,搬來里面的箭矢,隨后帶著這五千人守在城墻上。
    他活動活動筋骨,望著遠處的黑潮般的大軍,挑唇一笑:“恰巧爺爺還沒打盡興,要是你們敢來,爺爺正好殺殺你們解解饞!”.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