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提著飛熊仔細一瞅。這玩應兒可兇,在興安嶺被稱作清道夫,小霸王。體型像獾,尾巴像貂,腳掌像熊,嘴巴像狗。但說飛熊這長相,說它“四不像”一點不夸張。
他提著油光蹭亮的皮毛晃了晃,一身黑褐色的毛,兩側還有條淺棕色的橫帶,圓滾滾,毛茸茸,猛一看還挺可愛。
宋德生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小跑過來,說道:“哎呀媽,剛就這小犢子還能整出那么大動靜。我聽著聲還尋思是熊,能單挑好幾頭青皮子。”
一般小獸,獵狗撲上去一頭就能咬死。如果是馬鹿一類的中型牲口,大虎領著獵狗撲上去,三兩下也能定死窩。
這才一米二體長,體重不過60斤的飛熊,怎么瞧也不大,倒是能讓獵狗群吠叫那么久,還有小鋼炮,和白獒助力大虎,好半天也沒拿下來。
李居安說道:“可別小瞧飛熊,擱蒙古那嘎達這東西又叫山狗子,兇得很。幾頭狼圍著它心都不虛。”
陸志強笑道:“你又不是山狗子,你咋知道它被狼圍著心不虛。”
三人得了飛熊作為獵物,這飛熊皮子雖然不比大皮矜貴,但也能賣出百來塊。飛熊鋒利的牙齒,肉掌也能拆開單賣。又長又尖的犬齒能賣個三四塊錢。幾人說說笑笑,扒拉開附近灌木叢。
飛熊的食譜很雜,從各種小獸到食腐,尸體都能存活。山狗子能擱這一帶生存,附近肯定有合適飛熊的獵物。只要仔細尋邊,能找到野獸腳印。
大虎抬頭嗅了嗅,然后循著氣味往前走了幾十米距離,照著一個大樹墩扒拉爪子,刨開積雪。
李居安提槍跑過去一瞧,還真有一株被積雪掩埋的燒苗。
燒苗是野獸撒尿后,形成的焦黃色葉片。尿液營養過于豐富,把野草燒了,又黃又枯。一般碼蹤都會循著燒苗的標記氣味走,還能聞到是什么小獸留下的氣味。
宋德生激動喊道:“好樣的大虎!”他掐起燒苗就要湊上去聞,把兩人嫌棄的不行。
陸志強忍不住道:“就他這樣的人,哪能有媳婦兒的。他媳婦兒知道不。”
李居安搖搖頭:“興許嫂子就愛這口放蕩不羈的個性。”
宋德生聞了好半天,還真被他喊出來:“狐貍,這味兒鐵定是狐貍。”
李居安用水曲柳棍,都已經扒開雪地,露出樹墩凍土下的狐貍糞便了。糞便凍得梆硬,大冬天的也瞧不出新不新鮮,只能按照積雪厚度推斷,有狐貍三天前擱這片跑過去,而且這片是狐貍的領地。
陸志強也觀察刨土,發現了狐貍掘洞的痕跡。狐貍刨土通常是為了尋找食物,它們會用前肢刨開表層土壤。狐貍的掘洞通的很深。洞里狐貍會把捕食后吃不完的食物,比如各種老鼠,野兔、小鳥、魚、蛙、蜥蜴等藏進洞中。
宋德生瞧見兩人都翻出痕跡,臉都黑了:“你倆可真不夠意思,不早說,我差點伸舌頭嘗味兒。”
“滾犢子吧!擱這惡心人。”
宋德生哈哈一笑,也不放心上。開始跟著兩人燒鐵絲,布置套子。
李居安打標本的活兒里,有紅狐貍。狐貍在山里神出鬼沒,本就不好找。一般獵人下套,能套中跳貓子,山雞已經是不錯,紅狐貍少見還敏捷,這活兒真不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