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炮在李家小住下,對李家樓房的舒適度嘖嘖稱奇。
李居安的小樓喊電工上門扯了電線,后院一臺百花牌洗衣機,在那咕嚕嚕轉著洗衣筒自個洗衣服。屋里吊頂還有已經用舊報紙包起來綁好的電風扇,生怕落了灰,等明年來年夏天接著用。
正是深秋的天氣,外頭養蜂場的蜜蜂造王臺繁育了一窩又一窩,果樹也被支撐護住,下枝涂上白色的防害蟲藥,捆得結實,準備迎接冬天。
趙炮將肩頭的公金雕擱在李居安提供的麻繩上,在小樓里轉悠,對這棟三層小房贊不絕口。
“李炮,咱就說啊,咱也是進過城的人,就算是城里那些筒子樓,條件都沒你這個小院住的舒服?!?
后院兩嗓子雞叫。這是林梅和李母從鎮上買來的小雞崽,在后院自個拉扯大,養出一窩雞。原本都是小公雞,李母留了一只小公雞長大,其余的小公雞養成童子雞后紅燒了和板栗一塊燉。
李曉下課后會跟著孫浩,陸文倩一道去采山,三個孩子就在野豬溝附近采山,陸錦揚會盯著照看。三個孩子也懂事,趕在天氣大降溫前,緊忙著把掉落在地上的板栗都采了。
陸文倩纏著陸家二姑烤板栗,放在柴火爐灶下烤一烤,會聽見咔咔爆裂開的聲音,還不能烤太久,得留個人一直翻動,要不然會焦。
大山物資富饒,光是李曉撿來的板栗,就夠李母燉上個把月的栗子燉雞。小公雞吃完后,林梅安撫宋蘭花,聽著宋蘭花抱怨,鎮上那賣小雞的人是個有眼力的,只賣小公雞,不賣小母雞,這把林梅聽得咯咯直笑,說:“雞崽也能瞧公母,以后我來瞧?!?
林梅托阿弟林國棟去買小母雞的雞崽子。林國棟現在做電影院學徒工,也做出經驗來。鄉下有人請師傅放電影,價格沒談到位,林國棟背地里也會接私活,學著給人放電影。他年輕,價格也要的低,只要給母雞崽子就成,隔壁幾個村的人喜愛他的很,都排隊請他放電影,小母雞崽子管夠。
林梅帶著阿弟送來的小母雞崽子,放在后院養。這么幾個月養下來,童子雞都大了,二十幾只母雞在那咯咯噠每天蹲著,偶爾下一個蛋,留上一只大公雞打鳴,后院非常熱鬧。
李居安正在把兩只金雕放在一處,兩根麻繩,各站一只金雕。
母雕都熬到第九天,眼瞅著快不行了,性格剛烈,脾氣也暴躁,他都有些沒了耐心,心里沮喪。講不定真的沒人能熬出成年獵鷹。
公金雕對這頭母雕也沒什么性質,興趣缺缺的樣子,時不時還啄母雕一口,看著聳拉脖子的樣晦氣。
林梅走過來,手里端著瓷盆,里面是洗衣機剛脫水的外套,都是李居安進山后換下來的臟外套。除了污泥洗掉以外,還有不少枝子掛破的破損需要針線補。林梅瞧著李居安這九天,飯也吃不進,茶水也喝不進,光和一頭鳥耗著。
她心疼說道:“老公,我來看看吧?!?
李居安心情煩悶,還是耐著性子揉揉媳婦柔軟的頭發,哄她說道:“媳婦,這鳥危險的很,別靠太近,當心啄人。叨上一口手指都能出血。”
林梅笑著說道:“不礙事,我就坐邊上織毛衣,穿穿針線,你先休息。我瞧著心疼的很。”
李居安知道,媳婦這是心疼他累了九天,愁眉不展,給他緩一緩。他給媳婦額頭落下一個親吻,說道:“好。我再瞧著扁毛鷹,心里火都能炸開。”
他揉揉疼痛的額頭,跑去外頭找趙炮嘮嗑了。
林梅瞧著李居安和趙炮在外面抽煙,趙炮遞過去一根大前門,李居安也沒抽,往耳朵后一夾,裹上外套就在蜂場長椅上躺下來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