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不是先探頭,得是熊爪子先出來,你能拿細棍子卡住嗷?一爪子就給你扒拉開,棍子都給你呼斷。”
宋德生還不太服氣:“整粗的棍子唄。”
“粗的棍子黑瞎子確實一下子扒拉不斷,但你小子能拿不動?”
宋德生閉嘴了,但他越想還是不太服氣,掙扎說道:“直接三柄槍往下崩槍子兒就完事了!咱們站得高,從高往下打,肯定能爆頭。”
李居安和李拐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忍住笑意。
李拐子搖搖頭,都沒說話,撿柴火開始點篝火。還是李居安耐心和他掰扯:“黑瞎子伸頭你是把這牲口打死了,然后幾百斤的黑瞎子尸體你咋給弄出樹洞?找人用鋸子鋸樹?一來一回幾天過去,黑瞎子尸體放久了,你樹砍倒鋸開,再把黑瞎子開膛取熊膽,熊膽也不值錢嘞。”
獵人進山里獵熊,為的不就是熊膽么。
要是黑瞎子死太久,熊膽時間一長才能開膛拿出來也不新鮮,賣不出好價錢,這還白折騰個什么勁?
宋德生仔細一琢磨,猛地一拍頭,還真是這么個道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看到李居安似笑非笑盯著他瞧的眼睛,又一句話都說不出。
你小子,該不會還想瞧我樂子吧?
果然,李居安補刀一句:“你見過黑瞎子么,可別待會殺倉獵熊,槍都拿不穩,還扯什么火堆,別到時候兩腿發軟地跑都跑不掉。”
宋德生怔了怔,愣在原地,表情十分精彩。
他很想用實際行動反駁李居安,他才不是那么沒種的孬貨。
他提出他要用雙響子崩天倉,出力了才好分股分錢吶。李居安倒是給了他另外一個活。
“待會兒我崩天倉了后,你同時用侵刀背啊,對著大樹就莽勁敲,敲完就跑,別逗留,一直往山下跑。”
要是李居安實在看他埋汰,也不會出這么個招。這回他組了場子,他是炮頭,這身份分股能多一股,但也承擔了壓力,得把進山的隊友完完整整帶下山去。就宋德生這么個埋汰樣,嘴里連珠炮似的啪啪一頓說,結果連熊吼都從沒聽過一嗓子。
他是真怕一會兒開倉了,這埋汰小子被嚇得腿腳一軟褲襠濕透,跑都跑不掉。萬一黑瞎子一屁股將他胸膛坐塌了,死了人他還得擔責。
所以他叫宋德生,使勁敲山,驚走野獸,在抬參放參的參幫里,這樣敲山,也有個吉祥意思,告訴山神爺老把頭要進山取點貨,求山神爺的庇佑。
宋德生不敢相信瞪大眼:“就讓我干這點事兒?敲完山,轉頭就跑?踏馬你們把我支開單干呢?”
李拐子已經在樹邊空曠地帶,點了兩團火,忽然說道:“不是支開。黑瞎子眼睛不是那么靈活,看事物反應慢。這牲口一出洞就看見你在那莽勁敲山,整出那么大動靜,可不就得盯著你追么。你敲完只管往山下跑,甭去回頭看,回頭分股算你兩份。”
宋德生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他琢磨了好一會兒,似乎頓悟了,忽然抬頭道:“敢情你倆把我當釣魚的魚餌嗷?叫黑瞎子咬我上鉤唄。”
李居安噗嗤樂出來。
李拐子也沒憋住笑。
他嚴肅道,“哪能啊,咱開槍了不就把黑瞎子吸過來了么,回頭咱倆圍著火堆和黑瞎子周旋,你只管跑去山下等分錢就完事了。”
宋德生剛點點頭,同意這個建議,剛拿著侵刀往樹邊上一站,李居安已經卷了煙,點煙,然后在嘴里使勁莽了一口。
他將煙卷的明火在雙響子上一點,然后順著大虎示意的天倉頂口洞穴,舒展掄起手臂,猛地將雙響子丟進黑瞎子倉里。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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