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罕達罕裝死逃走,剛才老刮圍攏在這,就說不過去了。
三人絞盡腦汁,一邊在附近打手電筒搜索痕跡,一邊覺得邪門兒。幾人跑山打圍也個把月了,還從沒見過這么邪氣,古怪的事。
忽然,陸志強恐懼地掃了眼身后的小木屋,嗓音古怪,幽幽說道:“你們真沒人覺得這木屋怪的很么。我咋尋思,里頭有光呢。”
周圍全是老墳冢,還有山坳那頭的亂葬區(qū)。地上沒有罕達罕蹄子印,在凍土,和亂石灘上,倒是有不少黃大仙的腳印,錯落有致,看著數(shù)量極多。
宋德生抬頭,只覺得有個影子歪在他眼皮上方。他抬頭一看,有一個歪倒樹斜在那,離地一米多高,有一個玩應(yīng)兒被套死在那兒了。
他這么一抬眼,剛好和死物的臉面對面,嚇得他頭皮發(fā)麻整個人跳起來。
“靠!”
黑影上還落了只老刮,原來是一只被套中的狍子。狍子上半身吊著,下半身已經(jīng)啃沒了。那野獸撕咬的齒印,像極了老刮、黃皮子和山狗子啃的。
他猛地跳起來,心驚膽顫狠狠深吸兩口氣定了定神。他為了不讓李居安和陸志強瞧見,笑話他,趕緊用水曲柳棍對著倒樹戳了戳,將把套子卡著的木段給戳下來。
“什么黃大仙,合著不就是個被吃了一半的狍子么。老工區(qū)獵人多臺正常不過了,咱還能被一頭狍子嚇著?”
橫豎駝鹿沒找到,狍子肉也是肉,也能吃。他決定晚上的唰鹿肉鍋,就是這頭被啃了一半的狍子肉。
他嘀咕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人應(yīng)聲,覺得十分奇怪。
按理說李居安不接他話茬也正常,李居安向來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兒,但陸志強不接話茬可就不對了。他轉(zhuǎn)頭笑著調(diào)侃:“陸志強是不是嚇破膽了,一聲都不敢吭,過來給你看個有意思的。”
他轉(zhuǎn)頭怔了怔,身后哪里還有人?
原本位置的李居安,陸志強全部不見,只剩下他和一座亮著燈空落落的小木屋,還有滿地老墳冢,和凌亂的黃大仙腳印。
宋德生只覺得背脊涼氣直竄起,細細密密的冷氣涼颼颼的。腳底心的冷意也一個勁往上冒。兩股冷氣交匯在一起,讓他心中狠狠顫了顫,頭皮發(fā)麻,像是被電流穿過。
……
這時候,李居安也沒好到哪去。
他先是聽見陸志強要獨自往木屋走,一把拉住陸志強,生怕木屋里有別的獵人。周圍那么多套子,能一個人住木屋還敢點燈的,肯定不是尋常人,一定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獵人。
而且,荒郊野嶺,又是老工區(qū)的墳地,別說碰上性子古怪的人,哪怕碰上生產(chǎn)隊老場長這樣的愛養(yǎng)獨自狼的怪人,也夠受一壺的,誰知道木屋里有誰。
陸志強被他一拉住,也清醒了些,拍拍胸脯,內(nèi)心暗呼:幸好。好奇心害死人吶。
李居安又聽見宋德生喊了句“靠!”
他剛要過去看宋德生,忽然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還聽見獵狗極為小聲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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