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年代,一個知青想要返城記憶,得靠手握大權的知青辦。
他給陳向前打電話時候,陳向前告訴他,前進牧場也有知青,那時候和他還是住一個宿舍上下鋪的老哥。那知青老哥過去報不上戶口成盲流,一狠心一跺腳把戶口遷出了京都,然后人只能隨著戶口到了到了東北的前進農場,每天種地。前進牧場的王大隊長扎根在那,給知青說教,但教育不了人返城的心。
陳向前說,他那宿舍里,家里有門路的人,家長早就給孩子辦理了返城手續,“還有厲害的,直接穿軍裝,牛不牛。”
哪怕是平頭老百姓的子女,也是到處托關系找人,為了返城戶口那關系網托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李居安問他:“困退手續能給辦不。”
陳向前撓頭對著電話里說:“難辦啊。”
“難辦就別辦。”
“哎李哥,也不是不成,就是辦法得稀奇古怪些。”
他知道的怪辦法過了去了,要不然咋說最后大部分人還是返城了吶。
“但李哥啊,不是我說。困退手續好辦,但就是怕一件事兒。人是返回來了,可戶口沒回來。你是不知道知青辦的厲害啊,困退我來辦,但知青辦那我實在是沒門路。”
李居安知道,陳向前這么說,那就是真沒轍。誰不知道知青辦厲害,哪怕困退手續辦下來了,什么時候能回城,返城以后分配什么樣的工作,全是知青辦說了算。最重要的是,得找知青辦開出一張同意你落戶的證明,返城后派出所才能給你報戶口。
李居安拖著爬犁,扛著沉甸甸的標本,找到林場一把手辦公室的時候,正聽見里面有人在激動地說話。
“陳領導啊,我在知青辦大門外墻上咋也找不到我名字啊。去辦公室打聽說是我檔案沒轉過來,咋回事兒啊。我咋感覺他們在打太極,故意折騰我,故意不給我報啊。”
林場陳領導還沒說話,里面傳來陳助理的聲音,聽起來橫眉立目,語調不耐煩地喊道:“來咱們這有啥用,轉了檔案上知青辦外面的墻上找去。”
那人哇一下心里哇涼的喊:“檔案得去哪轉啊,我也不知我檔案在哪。”
“你自個都不知道,咱又咋會知道?”
三番對話后,話又被擋了回去。那人離開時,臉色難看的很。就因為檔案的問題,返城也沒法返。
李居安注意到,這人出來后,林場后勤科的大嬸好心提醒他:“你家里要是認識軍務股的人就去問問,講不定檔案落在團部,他們答應了就能給補辦。你也不用屬于盲流。”
那人感激地使勁道謝,又千辛萬苦托人補辦檔案去了。
李居安看著還有不少青年來找林場一把手,他們千辛萬苦碾轉關系,就想能趕緊返城,從一個沒有戶口的盲流,可以早日轉成待業青年。要是家里沒人有關系,那他們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只能和望興屯那批知青一樣,每天唉聲嘆氣,望著歸家的途卻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