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口都震得發麻,咬緊牙關后槽牙都在那使勁。他一連砍了二十多下,樹皮可算是出現了圈豁口。
宋德生說道:“不行吶,這樹皮凍得梆硬,全掛著白霜,這得去借電鋸,要不然砍到啥時候去。”
原本興安嶺的樹就結實,想要做出能拉棒子的套,實木棒子得重。要不然800斤往上的黑瞎子這么一拖,一拉拽的,輕輕松松將實木棒子抱起來,就和搬苞米似的,能有啥作用。
沉重的實木棍子黑瞎子搬不動,人也不好砍。李居安又咬牙鉚足了勁,可勁地揮斧頭,哐哐一頓砍,樹皮又動了動,出現了一圈痕跡,可算是有效果。
陸錦揚搖搖頭,說道:“斧頭不是這樣用的,得用巧力,我來。”
陸錦揚過去在學校里讀書成績就最好,他畢業后被陸家安排進林場做臨時工,又升到正式編制,腦子最好使。他這么說,幾個人都停下來瞅他。
他手悶子都沒摘,雙手握緊斧頭把,運用腰腹力量的旋轉發力,嚯嚯地用斧頭的鋒利一側使勁懟樹干。他額頭大顆大顆熱汗滾落下,眉毛鼻頭都掛著白霜,呼吸也沉重大喘氣。
2分鐘下來,樹干輕傷。
陸志強看不下去了,把手悶子一摘,將陸錦揚拉到身后去,拔高嗓門喊道:“該給你們瞧瞧,啥是陸家大將軍!得空都給我去十里八村宣傳宣傳嘞。”
他往那一扎馬步,雙腿穩穩控住下盤。宋德生調侃他:“還真像那么回事,就怕待會兒褲衩結冰。”
陸志強橫斜了他一眼,說道:“磕磣不磕磣,上回明明是你褲衩結冰,別擱那賴我。陸家將軍還能造不出拉棒捶。”
他提起低吼一聲,虎目圓瞪,手上額頭青筋都暴起,緊握斧頭對準樹干就是一頓猛砍。那粗暴的蠻力,叫他像是野牛犢子般熱氣上頭,憋得整個臉通紅。幾分鐘過去,他手上動作不停,渾身熱汗濕透,就連褲衩子里也全是汗飆出來,和不要錢似的。
樹干輕傷。
寒風一吹,零下四十度的山里,他褲衩的熱汗凍結成冰渣子,擱的他幾兒磨啊,那叫一個難受。又不能叫別人瞧見笑話,只能齜牙咧嘴扭著屁股,夾著腿兒,和娘們兒似的。
宋德生看不過眼了,說道:“大冬天的,樹全凍實在了。咱要是就靠斧頭砍,能砍個五小時信不。要不然,咋說六十九楞場都是電鋸呢,工人就是用電鋸才管用。”
林場老遠,六十九楞場也遠得很,不可能現在跑去那借電鋸。
幾個人犯了難。瞅著做拉棒子簡單,咋就卡在實木大棒子上了?
忽然,宋德生問道:“陸志強,你家老爺子那個坐地雷帶了沒。”
陸志強猛地一拍頭,咧嘴笑了:“咋忘了這出,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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