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嘮著嗑,李居安吹了聲口哨,兩頭蒼鷹剛開始還在天空盤旋,在一陣陣口哨急促催促后,兩頭蒼鷹才一前一后,不情不愿地飛落回李居安的胳臂上。
陳向前注意到,在李居安胳臂沒有被牛皮套覆蓋的位置,襖子都被撕裂開口子。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蒼鷹那雙銳利如刃的利爪,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陣寒意,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喃喃自語道:“李哥,瞧瞧這鷹爪,鋒利得驚人!要是趕上夏日時熬鷹,恐怕連皮都得被它輕易撕開呢。”
對于馴鷹人而,與鷹共練,被那鋒利的鷹爪不經意間劃破肌膚,已是家常便飯。正如同那位訓狗的行家老陶,在調教初出茅廬的小獵狗時,也常遭那些尚不懂分寸的小家伙們,在虎口或是掌心留下道道血痕。
每當這時,老陶便會匆匆趕往衛生所,簡單一針破傷風疫苗了事,如此處理,已然算是頗為細致周全了。一般訓狗師破傷風都不會去打,屯里那時候的人不在意這種事。
李居安笑道:“要是怕疼,怕費事,就別馴鷹。想要馴鷹,拿到好處,就得受這份苦。”
陳向前聽得直咂舌,那眼睛就沒離開過李居安臂膀上的兩頭獵鷹。
他佩服地比了個大拇指,欽佩說道:“可算知道為啥我爹不叫我進山打獵了。就算給我一頭馴好的鷹,講不定我也不敢使喚。要是被叼上一口,眼珠子都能被叼沒,可不是說著玩的。”
李居安哈哈大笑,說道:“這就得是瞧你怎么養,養得好,就和自家兄弟一樣,咋會叼你。”
兩只雄壯的蒼鷹輕輕降落在他的肩頭,而他手中已悄然遞上了兩塊精心準備的肉干。
這些肉干源自早些時候捕獲的山雞與敏捷的跳貓子,它們的肉質被細致地切割下來,懸掛在屋梁之上,慢慢風干,專為了滋養這些翱翔天際的獵鷹。
若是在狩獵中幸運地捕獲了野豬,那么豬心便是頭狗的專屬獎賞,以示其引領群雄之功。而豬肺與豬肝,則分給了那些幫狗。他,會從野豬的內臟中精選一部分,陰干了給獵鷹做獎勵的口糧。
獵鷹們只有在精準響應那悠揚的哨音后,才有資格獲得這珍貴的一粒肉干,作為對它們服從與智慧的肯定。獎賞與懲罰分明,做得好的便能享受美食,,做的不好餓肚皮,看著兄弟有獎賞。
馴鷹之道,與訓練獵犬無異,皆在于這份公正與激勵,這樣往后,只要獵鷹一聽見哨音,就會出現肌肉記憶,知道跟著哨音做,會和獎勵聯系在一起,也會樂意去做。
兩人又坐一起一邊吃著粘豆包,和玉米面饅頭,和玉米餅子,就著溪水里打出來的水喝。兩人嘮了很多。
李居安緩緩道來,獵鷹能捕野兔,擒雉雞,甚至孤身斗狼,于低空盤旋,待到狼群力竭之時,猛然俯沖,利爪如電,精準啄瞎狼的眼睛。尤為奇妙的是,這些獵鷹在捕獲獵物后,非但不急于享用,反而會發出清脆的鳴叫,仿佛是在向主人報捷,而不是直接吃掉。
更兼那馴良的獵鷹,還成了牧民家中不可或缺的守護者。無論是狡猾的野狼,還是機敏的狐貍,乃至其他任何企圖侵擾羊群的猛獸,都會被獵鷹啄。如此一來,狩獵與放牧。
“所以說一只好獵鷹,千金不換。”
陳向前聽得眼底都亮出精光,喊道:“那可真是太牛皮了!咱要是能蒼鷹當獵鷹,騎著馬,帶著鷹去狩獵,這一輩子我在山里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