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為民一聽李居安來了,有些躺不住,坐立不安。他很想問問李居安,牧場那頭現在是啥情況,有沒有發現是他干的好事,追不追究他的責任。
孫為民給李居安使使眼色,喊他過去。
孫家請來的道士還在燒符水,老太太哭著要道士將符水遞過來,給乖孫灌上。
孫為民嗅到那熟悉的符水味,難受地只想摳著嗓子干嘔,可憐的表情盯著李居安使勁使眼色,叫他把道士趕走。
李居安看著他好笑,無聲動了嘴型,用嘴型告訴他說道:“趕走了你咋謝我。”
孫為民一看他要獅子大開口,這笑瞇瞇的模樣可不就是獅子大開口么。他憤怒瞪眼,同樣用嘴型翕動,無聲說道:“你小子,別太狂,還想要我感謝?我感謝貴的很。”
李居安攤了攤手,擺爛地往桌子上一靠,還真的不管了。道士揮著法器跑過來的時候,他喊大聲喊道:“這里也灑灑,那里也有臟東西。哎,我剛才瞧見孫為民腿抽抽了,肯定是臟東西附在他腿上。”
道士真的揮著拂塵,將燒開的符水往他腿上撒。
本來大冬天下雪心就煩,孫為民感受到身上涼颼颼的冷水,心里也火氣噌噌往上冒,恨不得將臭道士手里的玩意撕碎才能踏實。
李居安在邊上幸災樂禍,女眷們哭嚎的嗓音一陣接一陣就和潮水似的,吵的他胸口悶的很,都喘不上來氣,腦袋也火辣辣的疼。
孫為民覺得孫家叔伯們再不回來,他真要被姑嫂們折騰斷氣了。他只好趁著道士走出去,和孫母說話的功夫,有氣無力地招招手,把李居安喊過來說道:“李居安,你贏了,你特么搞我。牧場那頭情況咋樣了,王隊追究責任了沒,炸子兒找到了嗎。”
李居安挑挑眉,賣了個關子,說道:“你想知道,自個跑去牧場不就知道了。等你爹回來也行。”
孫為民急得抓心撓肝,求爺爺告奶奶說道:“李居安你這不是故意急我么,你瞧瞧咱家現在這么個情況,正常人都被逼瘋嘍,我還能等到我爹回來?我爹回來我怕是真得瘋。”
孫家大姑忽然嚎叫一聲,悲從心來,想到她死去的丈夫和過世的大兒子,也是在山里打獵遇到黃皮子迷了眼,走丟幾天后被人發現凍死在山上。
孫家大姑一嗓子又一嗓子嚎叫的急,悲苦的聲音一浪又一浪。孫為民痛苦地閉了閉眼,露出受不了擺爛的姿勢,往床上一攤,瞪著房梁,呆呆說道:“求你了李居安,你要是能叫房子安靜下來,別說我喊你爺爺了,以后每個冬天我都喊你李炮,跟你去刷熊倉我都樂意。”
李居安立馬喊道:“你說的,你記好了。”
“對,就是我說的咋了,我就說了。”
孫為民被一激,也喊得擲地有聲。他喜愛刷熊倉,那是整個屯都知道的事情。他每年冬天都會去摸熊倉,每年都是如此。標記的地點有打下來的熊倉,還有留著的熊倉,手中的標記點多得很。
就連李拐子和保衛科老張想要冬天刷熊倉,都得問過他,笑嘻嘻喊他孫小爺,聽聽有什么好的熊倉位置。
李居安一想到,這能白得這么多熊倉點,心里別提多高興。那么多熊掌和熊膽這個冬天在對他招手。他籌上一支刷熊隊,這冬天不白忙乎。
李居安站起來,喊道:“孫姨,孫伯母,都好了。孫為民醒了。”
孫為民一聽,趕緊閉上眼裝死,生怕被拆穿。他心里暗自嘀咕,這辦法不行,他還是會被牧場逮住叫他賠老母豬。
孫家老太太走過來說道:“李家大侄子啊,咋就好了?我乖孫這是進山碰上什么迷了眼?”
李居安也不解釋,順著老太太的話往下說道:“孫為民這是碰上狐大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