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含霜之前打顧空皓板子時,就說過要送顧空皓去祈陽鄉(xiāng)下。
如今顧空皓傷勢已經(jīng)大好,卻是一拖再拖。
不過,現(xiàn)在寧含霜提出要將顧空皓送去鄉(xiāng)下,已經(jīng)不是為了養(yǎng)顧空皓的性子。
而是為了挑撥顧空皓與顧元柏幾人之間的關系。
顧空皓性子頑劣,放蕩不羈,怎么可能甘心罰去祈陽鄉(xiāng)下。
只要顧空皓不愿意去,就有對付他們的突破口。
當然,無論是讓顧空皓去祈陽,還是讓顧元柏他們寫道歉信公示,都是顧君惜與寧含霜早就商量好的計謀。
寧含霜跟顧君惜進府之后,顧元柏帶著顧黎川等人也離開了寧遠侯府門口。
已經(jīng)失了面子里子,再在寧遠侯府門前待下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真正惹人笑話。
右相府的大廳里,眾人齊聚,每個人臉上都不見半點笑容。
顧空皓最沉不住性子,不滿地站起身來。
“父親,您不會真讓我們寫道歉信吧,這道歉信一寫,我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不用想都會被左承風嘲笑死!”
“將惜惜關起來一事,的確是我們做的有失妥當。可這都是自家事,關起門來讓我們怎么賠償惜惜都行,沒必要鬧得滿城皆知吧。母親這簡直是瞎胡鬧!”
顧元柏陰沉著臉,手指在膝蓋上沒有節(jié)奏地敲擊。
道歉信當他想寫么?這不是被逼沒有辦法。
寫了道歉信丟的是面子,但能得一個有錯就改,深情的名聲。
可若是不道歉和離,失的就是人心,得到的是寧遠侯府舊日關系的反噬,皇上的問責。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
何況這么多年,他在寧含霜面前忍辱負重也已經(jīng)習慣,不怕再忍一忍。
顧元柏思及此,閉了閉眼。
“空皓,為父知道你的顧慮。可為父也沒有辦法,你母親強勢,但誰讓她于我有恩,我亦也想報答她,愛重她!”
“而且不與她和離,也是為了你們著想。有一對和離的父母,無論以后你是做官,還是娶妻都會矮人一頭。何況家和萬事興,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退些也就退些。你們要怪就怪為父,是為父沒有用,壓不住你們母親!”
顧元柏一番聲情并茂的話,很快打動顧家三兄弟。
顧寒星橫眉冷豎,正義地站出來首先表態(tài):父親,您已經(jīng)很好了。是母親仗著家勢,一向在家中作威作福,是她喜歡無理取鬧!為了這個家,這道歉信,我愿意寫!”
果然,兒子只會共情父親。
顧空皓從開始的不愿,眼里也出現(xiàn)了掙扎。
顧君堂見狀,添了一把火。
她淚眼汪汪,也站起身來說道:“父親,您身為右相。您為了母親,為了這個家,都愿意舍下面子寫道歉信,那女兒也寫!”
顧元柏感嘆的稱贊:“堂堂果真乖巧,這才是我顧元柏的女兒!”
大家都寫了,顧空皓也不能再堅持,他懨懨垂下頭,煩躁地道:“那我也寫吧,不過,父親,我不要去祈陽鄉(xiāng)下。”
這個問題拋出來,顧元柏幾乎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這是你母親的要求之一,你道歉信都寫了,不怕再委屈一下!都是為了這個家。”
當自己切身利益受到損害時,顧空皓突然就覺得——為了這個家這幾個字,有些刺耳。怎么都不對味兒。
他噎了噎,第一次對顧元柏產(chǎn)生了逆反心理。
然而,這時顧君堂卻是上前,握住顧空皓的手,柔柔道:“三哥,答應母親的事,自是不可以食,否則讓母親知道,又有借口為難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