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姣姣眸光微閃。
她沒有直接說哪個名字,她給謝主任提供了一個辦法。
“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知道誰合適啊,不過您要是實在無法做出抉擇,我倒是覺得可以舉辦一個內(nèi)部競聘會,讓這幾位您看好的同志做個競選,到時候孰勝孰劣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許姣姣才不傻,謝主任現(xiàn)在就是嘴上一說,她要真信以為真,替領(lǐng)導(dǎo)做決定,那她離從秘書的位置上下來也不遠(yuǎn)了。
謝主任也不是真的征詢她的意見,就是比較發(fā)愁,隨口一問罷了。
原本他問完就有些后悔了,但沒想到小許還真給他提供了一個具有建設(shè)性的好辦法。
他贊道:“不錯,還是你們年輕人腦袋瓜子靈活,這個法子好。”
許姣姣捧著一疊表格出來,大辦公室里只有劉副主任和瞿副主任兩人在聊天。
“劉主任,我這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文件在秘書科那邊呢,您能不能幫我去看一下啊。”她喊。
劉副主任正跟瞿副主任侃大山,聽到許姣姣的話他還有點不樂意。
等一扭頭,他對上許姣姣的眼神,腦子立馬反應(yīng)過來。
“咳,”他從辦公位上站起身,“哎呀來了!你這個小許,一天天的事是真多,哪里不懂非要請教我啊,真是的,這就來!”
他裝模作樣的跟瞿副主任說:“老瞿,我去趟秘書科哈,回來咱再聊小吊扇,聽我的,你買的那小吊扇絕對是被坑了,以你那個價格我都買倆了——”
許姣姣見他還拖拖拉拉,又喊了聲。
“劉主任!”
這人咋回事啊,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
還想不想要堂弟劉建設(shè)同志升任托兒所副所長了!
劉副主任:“哎呦來了來了,急啥啊!年輕人就是不穩(wěn)重!”
許姣姣:“......”
鹽市第一百貨商店。
張春蘭正在跟對面柜臺代班的王麗麗閑聊:“小王,你明天就要回城南供銷社了吧?”
“是啊。”
王麗麗勉強笑了下,她手里捏著擦柜臺的抹布都拿不住了。
借小許的光,她被借調(diào)到第一百貨頂幾天班,但現(xiàn)在出去比賽的張春蘭她們回來了,連同她在內(nèi)的五名代班售貨員,顯然是要各回各崗的。
而她,城南供銷社那邊前兩天就打電話催她回去上班。
王麗麗想到昨天她公婆和男人來鬧,游副經(jīng)理直接讓保衛(wèi)科的人把他們攆走,她得以不用見那三個惡心的人,如果回到城南供銷社......
她狠狠打了個哆嗦,臉色一白,嘴里被她咬出的一個血泡生生作疼。
看她這樣,張春蘭于心不忍,她壓低了聲音:“實在不行,你找找關(guān)系留下,你真要回了去,你公婆還不得把你吃了。”
她這剛回來上兩天班,就聽說了這位代班同志的事,總結(jié)一句就是,被婆家和娘家欺負(fù)的可憐女人。
被婆家欺負(fù)了,大不了就是干,但連娘家都一塊不當(dāng)人,這王麗麗同志也太慘了。
她張春蘭平時雖然不是啥有大正義感的人,但也見不得這種糟踐人的事發(fā)生,這才今天多嘴問了一句。
找關(guān)系嗎?
王麗麗苦笑,她哪有啥關(guān)系,能進(jìn)供銷社上班,還是她走了狗屎運考進(jìn)來的。
她自已的工作,所以憑啥要給她妹子!
除非——
王麗麗立馬搖掉腦子里不切實際的想法,不行,她不能再給姣姣添麻煩了,聽說她進(jìn)了市總供后臺,她可真為她高興和驕傲啊,這樣一來,她更不能拖累她了,后臺那地方多復(fù)雜她是聽說過的,小許要是因為她的事稍有行差踏錯,王麗麗都不會原諒自已!
那孩子幫自已的夠多了。
來了第一百貨她才知道她當(dāng)初的小徒弟現(xiàn)在有多優(yōu)秀。
而且對面的張春蘭也是小許的師父,這次更是同小許一塊去省城參加比賽,還拿了第一名,獲得‘金牌售貨員’的榮譽。
都是師父,王麗麗覺得自個這個師父當(dāng)?shù)淖钍 ?
也因此,她就沒好意思跟第一百貨的人說她也是小許的師父來著,怕給小許丟臉。
下午,許姣姣忙著聯(lián)系各個供銷社的負(fù)責(zé)人過來拿表格,忙得是頭昏腦脹,因此壓根沒在意秘書科里其他人對她的態(tài)度。
等到終于能下班回家,她拿起包就走。
打工人的宗旨是不加班,絕對不加班。
下班的心情是美好的,騎上自行車往家奔。
到了皮鞋廠家屬院,許姣姣剛上二樓呢,在樓梯口她就看見了好幾個人湊一堆聊天講話。
看見她,楊雪梅‘呸’的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姣姣你回來了啊,這咱剛還聊呢,你趕緊的回去吧,你們家又來人了,還來了不老少,我看你媽臉色不咋好,你快回去看看吧。”
“你家門開著,我剛才路過偷偷聽了一耳朵,好像是咱鹽市第一化學(xué)廠的人,那幾個人給你家拎了不少東西呢,煙、酒還有豬肉,哎喲,你們家不會是有親戚在化學(xué)廠吧?”
楊雪梅拍了一下那人,拉下臉:“胡亂打聽啥呢!”
大概猜到上門的是哪些人的許姣姣朝幾人點點頭,加快了步子朝家里趕。
剛到家門口,就撞見一個陌生的女同志在跟她媽萬紅霞拉拉扯扯,拉扯的正是剛才那鄰居說的煙、酒東西。
女同志往前推:“大姐你就拿著吧!我們化學(xué)廠的一點心意,都是好東西,不收多可惜啊。”
萬紅霞冷著臉:“你甭給我,要不起你們的東西!”
女同志尷尬,“咱廠里之前的做法的確欠妥,咱們已經(jīng)認(rèn)真反思了,你總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是不是,給我們個改正的機會行不行?”
旁邊還有兩個男同志也在七嘴八舌地‘勸’。
“咱們今天上門是代表廠里給你們家道歉來的,廠領(lǐng)導(dǎo)特地吩咐了,一定要安撫好你們家,大姐,咱也是聽吩咐辦事,何必為難大家呢。”
“廠里領(lǐng)導(dǎo)說了,可以給許安春同志安排研究員助理的崗位,按理來說他的學(xué)歷是不達(dá)標(biāo)的,廠里費了很大的勁,我們的誠意很足了,我覺得見好就收,是不是?”
許姣姣簡直聽不下去,她踏腳進(jìn)門,打斷了里面的‘熱鬧’。
“幾位同志,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們離開我家嗎?”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