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薯、玉米棒子、野板栗、黑木耳、鄉(xiāng)下腌的咸菜干,幾把野菜擺了一地,竟然還有一瓶酒釀和香菇醬?
她嚴(yán)重懷疑她妹子這十幾天不是跟領(lǐng)導(dǎo)出去工作,而是去游山玩水了,不然這些東西咋來的,她那些個領(lǐng)導(dǎo)就沒人說她?
許安夏心里是這么疑惑的,嘴上也就問出了口。
許姣姣毫不心虛道:“說啥啊,不就是換東西,我領(lǐng)導(dǎo)們雖然沒我換的多但也都沒空手回來啊,難得公費出去,給家里人換點地方特產(chǎn)又不犯法!而且這些東西在咱們城里要票,在鄉(xiāng)下可不需要,沒花多少錢票的?!?
其實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她跟代購群買的,只有一小部分是跟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換的,不過她姐不知道就是了。
況且謝主任幾人的確都多多少少換了點東西,許姣姣不算說謊。
一聽領(lǐng)導(dǎo)也換了東西,許安夏這才放下心,開開心心地整理小妹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
“還是野板栗香,等下個月發(fā)了肉票,姐給你做道板栗燒肉,再擱點土豆放里,你愛吃。”
許姣姣聽得口水都要出來了。
她連連點頭,“還得是我二姐對我最好,一路上雖然吃的不差,但我總想著姐你燒的菜呢!”
許安夏心里熱乎乎的,嘴上不信道:“你在外跟著領(lǐng)導(dǎo)吃國營飯店,還能想著我?”
“國營飯店咋啦?他燒的再好,也沒姐你的廚藝得我心,你燒的菜有家的味道!”
許姣姣這一記馬屁直接把許安夏同志拍得渾身舒坦。
“算你有良心,姐廠里上次發(fā)的橘子罐頭還在我屋里藏著呢,你快去把它吃了,可不能叫老七老八看見?!?
說完,許安夏系好圍裙,風(fēng)風(fēng)火火就出去收拾排骨準(zhǔn)備做糖醋排骨了。
可不能叫她妹子餓著了!
許姣姣從她和二姐睡的屋子里掏出藏在床板下的橘子罐頭,簡直要淚目了。
她二姐對她是真愛??!
“不像許安秋——”
想到記憶里,只會跟她爭搶東西的三姐,許姣姣撇撇嘴嘀咕一句。
然后有句話咋說來著,有些人是不經(jīng)念叨的。
傍晚,皮鞋廠工人下班。
許姣姣從恢復(fù)上輩子記憶到現(xiàn)在馬上快兩月了吧,還是第一次見到許安秋。
許姣姣控制不住的朝眼前被養(yǎng)得珠圓玉潤,卻不掩嬌美姿態(tài)的女人翻了個白眼。
“咋地,許老四你這是不歡迎我啊,雖然我嫁出去了,但媽說了,這里永遠是我家,我有權(quán)利回來?!?
許安秋昂著下巴一臉傲氣,她拎著個小皮包,身上穿著好料子做的藍裙子。
她是個典型小白花長相,長得小小巧巧,楚楚動人,但性子卻是最像萬紅霞的,暴仗脾氣,一不合就干仗,她男人都打不過她,公婆更是說不過她一張嘴。
當(dāng)然,許姣姣除外。
“飛出去的金鳳凰還知道回麻雀窩,我瞧瞧,今個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許姣姣故意一臉夸張。
她這個三姐自從嫁了鋼鐵廠車間小組長家的兒子,自覺脫離了他們這個窮困潦倒的窮家庭,享福去了,結(jié)婚三年每次只有跟她男人鬧離婚的時候才回娘家,平時都不稀得搭理他們這些弟妹,生怕他們爬到她身上吸血似的。
萬紅霞帶著三閨女一進門就聽見小閨女這聲嘲諷,她下意識的頭疼,喝道:“你消停點,剛回來就給我惹不痛快是吧?”
許安秋自覺有了老母親撐腰,嘚瑟壞了,“媽叫你閉嘴呢,一個要哥姐養(yǎng)吃白飯的,也好意思說我,都叫大哥和二姐給你寵壞了!”
說到這句的時候,她心里可酸了。
從小到大家里的哥姐就喜歡這個討人嫌的小妹,也不知道除了一張臉?biāo)€有啥,偏大哥二姐從小就偏心,每次有好吃的都給許姣姣,她那會饞的流口水只能吃一點,這個仇她可一直記著呢。
“小妹才不是吃白飯的,”聽到吵鬧聲的許安夏跑了出來,她不高興的懟許安秋,“小妹進了供銷社還上了報紙,前段時間跟著他們單位大領(lǐng)導(dǎo)們出差,不知道多厲害!”
許安秋直接嘲諷的笑出了聲,“就她?姐你再偏心也不能胡說八道吧,許老四除了會勾搭小男生,她有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
她那態(tài)度,好像許安夏為了給許姣姣抬咖故意編故事一樣,態(tài)度非常不屑。
把許安夏氣的哦。
許姣姣懶得搭理許安秋,也不想跟她多費口舌證明自個啥的。
倒是一旁的許老五眼珠子一轉(zhuǎn)。
他利落的跑他媽屋里翻出那份報紙,‘啪’拍到許安秋面前。
“三姐,報紙在這,你自已看,不用謝哦!”
“嗤!”許安秋輕嗤一聲,目光隨意的落在報紙上,然后,瞪住了。
她臉一陣紅一陣青,抬起頭來眼神復(fù)雜,“許老四啊許老四,沒想到你為了哄媽,這種昏招都想的出來,你是真不要臉皮了?。俊?
許安秋:“......”說誰不要臉皮呢?
萬紅霞黑了臉,直接呲三閨女:“人民日報四個大字看不見啊,不識字???”
這可是他們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哪能作假,這個老三就是不會說話!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