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姣姣哪可能要她哥的錢,她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和二姐的工資每個月都是上交家用。
二姐手里頭還給留個五塊錢,大哥本來高工資就不高,又自覺長兄有養下面幾個弟妹的責任,往往工資一到手就全部給萬紅霞同志。
他手里頭現在能有的幾毛一塊的,那都是平時加夜班廠里給補貼的。
許姣姣板起臉:“哥!你再這樣,我就要以為你跟我要劃清界限了!”
“沒有沒有,小妹你咋能這樣想呢?哥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不是這個意思,給我錢干啥?媽都給過了。我就給家里買點吃的,哥你就跟我算這么清楚,咋的,這些年我吃哥的工資,喝哥的工資,難不成還得跟哪吒一樣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這話說的就有些嚴重了。
許安春心口顫了顫,臉色都變了,“四兒!”
許姣姣:“哼!”
“哥不是這個意思。”許安春搓著手,老實巴交地解釋。
許姣姣故意一副怨氣沖天的模樣。
“那這話你以后就甭說,我聽了不樂意。再說我就當你要跟我分家,我要告訴媽,我哥這還沒娶媳婦呢,就已經跟自家妹子生分了!”
說完,她蹬蹬蹬就跑了。
媽呀,真受不了她哥唧唧歪歪那樣!
許姣姣知道她哥咋想的,不就是大男子自尊心發作,覺得自個是長兄,家里頭老爹沒了,他該承擔起養家的重擔,妹妹的付出在他眼中就是他沒做好這個長兄的表現,心里覺得虧欠了。
許姣姣不是圣母,也不是多狠心的人。
她一方面是為了給家里改善伙食,一個個瞧著瘦骨嶙峋的,她看不下去,一方面是為了自個能正大光明的加餐。
她買東西,她媽萬紅霞同志是給錢的,雖然這個錢跟她帶回家的東西價值不成正比,但至少能說明家里頭沒把她當冤大頭。
這年頭都缺吃少喝的,她有能力搭把手,計較那么多干啥呢。
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家里寵著,拿出這點吃的真沒覺得有啥。
“哥!看你把小妹都氣走了,你剛才說那話太傷人了。”
許安夏狠瞪她哥一眼,氣呼呼的也走了,她還要給小妹煮鮑魚粥呢。
許安春捏著手里的一塊八毛錢,“......”
萬紅霞端著剁好的排骨路過,見大兒子傻站著眼眶紅紅的。
她一臉嫌棄:“干啥了你?咋還淌貓尿了?”
許安春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覺得咱家妹子都好!”
“行了,瞅你那沒出息的樣!沒聽你妹子剛說了,給二老和安秋家送干貨,你分一分,明天趕緊的給送去,一家送個兩斤,多了沒有!”
萬紅霞扣扣搜搜的說完,輪到自個爹媽家。
她吩咐大兒子:“明個再去趟郵局,給你姥爺家多寄點,寄個十斤吧,”她想了想又說,“算了,寄二十斤吧,你舅舅多,幾家一分也沒啥了。”
老娘說啥就是啥,許安春連連點頭,不帶反對的。
晚上一家子都吃上了海鮮粥,禹縣的海貨是不錯,把人眉毛都要鮮掉了,還有老媽萬紅霞同志做的糖醋排骨,那叫一個外酥里糯,酸甜適口。
許姣姣最愛啃這些帶骨頭的玩意,咔嚓咔嚓咬著脆骨滿足得不行。
兩個小的一手抓一個排骨啃,吃得臉上嘴上全是糖醋汁。
氣得萬紅霞一人撈起來給了倆屁股兜。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了頓,許姣姣同時在飯桌上講了自個后天要去省城出差的事。
萬紅霞放下筷子,擰起眉,“你這領導咋回事啊?剛當了秘書就要你出差,還是去省城那么遠的地方。”
她閨女才多大啊就讓孩子出遠門,瞧著這就不是啥好領導!
許姣姣沒想到她媽還誤會上領導了,簡直哭笑不得。
她只好跟家里講了一下,這次去省城不是為了別的事,而是帶隊參加省總供銷社舉辦的職工技能風采大賽。
許姣姣告訴家里,“這個項目還是我主動爭取的呢,媽你可別怪我們領導。”
原來是閨女自已爭取的,萬紅霞已經對自家閨女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心里門清,知道沒好處的事她肯定沒那么傻。
萬紅霞放心了。
吃完飯,許姣姣就在代購群里發布了海鮮干貨上架售賣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