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秋是沒自家老四的能耐,可她不傻。
她瞥了眼廠長兒子手里拎的東西,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里頭好東西不少。
哼,無事獻殷勤,鋼廠要不是求她小妹辦事,能這么大方?
她跟著去那就是奔著替她家老四盯著家里人去的,她許安秋可不貪圖這種東西。
許安秋拍了拍新布拉吉裙子上的瓜子皮,嘚瑟地想。
何羨良臉上的笑不變,“看嫂子你說的,咱這一趟就是感謝一下許部長對鹽市鋼廠的照顧,許部長在省城工作回不來,我就是去家里關心關心,沒別的意思。”
許安秋瞅了眼這小白臉,哼了聲,“你最好是。”
葛正利尷尬地偷偷扯自家媳婦。
這位可是他們鋼廠廠長兒子,他爹見著人都要點頭哈腰,他媳婦這口氣硬的,他頭皮發麻。
夫妻倆跟著何羨良一道朝皮鞋廠出發,夫妻倆騎著自行車落在后面。
葛正利趕緊扭頭對自家媳婦說:“安秋,你對何同志說話客氣點,人家沒有歪心思。”
許安秋翻白眼:“我管他有沒有歪心思,反正都不好使。”
“倒是你,你和你爸媽還有葛湘湘,你們幾個要是敢背著我在外打我家老四的旗號賺好處,哼哼,老娘就刨了你葛家的祖墳!”
大拇指并食指中指,三指用力,狠狠一扭,葛正利被媳婦掐得渾身顫抖。
“媳婦疼疼疼......”
“聽見沒?”
葛正利苦著臉:“聽見了聽見了!”
許安秋這才松開手,葛正利繼續埋頭苦騎。
他心里哭嚎著想,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哦,他媳婦他都不敢惹,還敢惹更恐怖的小姨子?
很快到了皮鞋廠,正趕上工人下班,許安秋帶著她男人和一個陌生年輕男同志來許家,左右鄰居立馬伸長了脖子瞧稀奇。
“許老三,今個回家看你媽啊,哎呦,你男人旁邊的小伙子長挺周正嘛,是你家親戚啊,小伙子談對象沒?”
中年婦女亙古不變的話題,逮著年輕男女就問有沒有對象,想介紹對象。
活像上輩子開婚姻介紹所似的,這輩子不忘兢兢業業替月老掙業績。
許安秋捂著嘴笑呵,“我們老許家可攀不上鋼廠廠長這門親戚,人家是替鋼廠來感謝我妹的,我們家老四人去了省城也不忘提攜老家的人,厚道倆字我都說膩了。”
問話的大娘:“......”
葛正利捂臉。
自從小姨子當了省總供的部長,他媳婦就沒停歇過炫妹的腳步。
只能說,這點跟老許家人一模一樣。
“哎呦,老三你咋回來了?你和老四長得像,這背影乍一眼,我還以為我們家省總供外銷業務部部長的老四回來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葛正利尷尬地聽著自家丈母娘爽朗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一個炫妹,一個炫閨女,這兩人不愧是母女倆,一點不覺著不好意思。
相反都挺得意。
許安秋一點沒被她媽嘴上說把她認錯的話當回事,親母女,誰還不知道誰啊。
“媽咱家來客人了,這是廠長兒子小何同志,老四不在家,人家想感謝小妹做的事,找不著人,只能來拜訪你這個部長老娘了!”
許安秋給她媽介紹,一聲‘部長老娘’,聽得萬紅霞渾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