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的目光在謝硯禮的身上凝住。
看到他胸口那觸目驚心的血污上,臉色瞬間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夫君……”她輕喚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謝硯禮此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看著她眸中的眼淚,謝硯禮心中一痛,想要伸手和往常一樣撫上她的臉。
但想到自己滿手的血污,只得無聲地放下手。
“你身上怎么這么多血,怎么會受這么嚴重的傷?”秦九微眼神里滿是心疼與不安。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身吩咐下人去拿熱水和藥物,手心緊張得幾乎出汗。
謝硯禮見狀不由輕笑,“我沒事,這些都是敵人的血。”
但秦九微不相信,目光一遍遍掃過他的臉和身軀。
生怕漏過任何一個傷口。
也顧不上他滿身的鮮血,直接伸手就探過去。
胸口處整個摸了個遍,確認真的沒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同時,侍女也已經備好了熱水和藥物。
兩人便先進屋。
此時已經是寅時一刻,夜深露重,窗外仍然靜悄悄的,今天晚上連打更聲都沒有。
今日來參加壽宴的賓客許多已經離開,還有一部分宿在了前院的客房中。
秦九微把今晚侯府發生的事情如數跟謝硯禮講了一下。
包括謝重之的失蹤,謝思源放火,侯府被圍,以及謝驚春如何站出來,還有最后謝玨的暈倒。
這樣一一細數完,秦九微才驚覺,今天一晚上居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秦九微剛剛說完,謝硯禮便立刻問道:“玨哥兒有事嗎?”
“沒事,夫君你放心,大夫說或許明天就能醒了。”
謝硯禮聽完輕輕點了下頭。
此時謝硯禮已經換下鎧甲,也沐浴過了,穿著單衣坐在床榻上。
府醫檢查過,他身上并沒有重傷。
只在手臂處受了一道刀傷,秦九微正要給他上藥。
謝硯禮低頭解開袖口,露出手臂上的刀痕。
傷口的鮮血已經凝固,但深色的血跡依舊觸目驚心。
秦九微緊緊盯著那傷口,眼里滿是心疼。
“不過是皮外傷,不礙事。”謝硯禮抬眸看向她,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意。
“孩子們怎么樣?春哥兒和景哥兒都睡了嗎?”
秦九微輕輕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就讓他們都先回屋休息了,也不知睡了沒。”
她出聲問道:“要去看看他們嗎?”
“沒事,現在實在是太晚了,讓他們好好休息,明天再見也是一樣的。”
秦九微點了下頭,“這些事情明天再說不遲,現在先處理你的傷口。”
謝硯禮聞不由暗笑。
秦九微蘸完藥粉,細細地涂抹在謝硯禮的傷口周圍。
她的動作輕緩到不行,生怕碰疼了他。
夜深人靜,四周只剩下燭火微微跳動的光影。
謝硯禮的目光一直凝在秦九微的低垂溫婉的面容上。
聞著她身上的馨香,他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一開始還偶爾和秦九微說著話。
可漸漸地,他的聲音小了下來,直到徹底消失。
秦九微低頭一看。
只見他靠在一旁的軟墊上,雙眼緊閉,竟是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