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一個工作人員突然朝站在不遠處的蘇錦云和孟景淮二人走過去,公事公辦地說:“你們親屬的遺體已經焚燒完了,可以去前面領取骨灰盒。”
“好。”
蘇錦云和孟景淮面色復雜地應了一聲,抬著沉重的步伐朝前面走去。
癱坐在地上的沈知夏聽到這話,連忙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卻因為體力不支再次狠狠摔在地上。
“啊!”
她痛呼一聲,雙手的掌心摩擦在地上,破了皮,傷口火辣辣的疼。
可她完全顧不上,繼續撐著身子站起來。
黃琉奕連忙撐著她的手臂,將她扶起來,一起朝前面走去。
沈知夏伸手握住她的手,聲音沙啞地說:“我要把紀南辰的骨灰帶回去。”
“好。”
黃琉奕沉聲應了一聲,等他們走到領取的地方的時候,蘇錦云已經手捧骨灰盒走過來了。
沈知夏和黃琉奕二人擋在了蘇錦云面前,讓她的黛眉擰了擰。
“讓開。”
“他的骨灰,我要帶走!”
沈知夏沙啞又堅定地說著這話,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緊跟著不等蘇錦云開口說話,站在她旁邊的孟景淮沉悶的聲音便先一步響起,“你是他的前妻,你沒有資格處理他的骨灰,別弄臟了他!”
“你又有什么資格說這話?”
沈知夏目光森冷地盯著孟景淮,強撐著壓下了喉嚨里翻涌而上的鐵銹味。
蘇錦云盯著沈知夏的眸子沉了沉,“那不如我打電話問一下有資格的人,紀南辰的骨灰由誰帶走比較合理?”
“誰?”
沈知夏放在身側的手攥得更緊了幾分,周身的溫度陡然下降至冰點。
蘇錦云要打電話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報警來帶走紀南辰尸體的人。
那個人會是誰?是李桂華,還是紀南湘?
蘇錦云嘲諷地看著她,嗤笑著說:“沈知夏,你看,你就是這么自私的人。紀南辰的遺體已經放置了好幾天了,你不想著讓他早點入土為安,竟然還想著是誰搶走了他的尸體?”
“那我們要是沒有帶他的尸體來火化,你是不是打算冰封他一輩子?”
沈知夏紅唇緊抿成線,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要是沒有人帶走紀南辰的尸體,她確實有可能會讓紀南辰一直冰封在那口冰棺里。
她不想見不到他,冰封是唯一的方法。
蘇錦云抱著骨灰盒的手不自覺收緊,苦笑著說:“我跟你一樣,最開始都很恨紀南辰,但是我跟你又不一樣,我從來沒想過讓他死。”
“我以為在我們這個年代,醫療技術已經這么發達了,他還吃上了抑制癌細胞分裂的特效藥,救治起來總能有一線生機的。可我沒想到他最后不是死于癌癥,竟然是死于自殺。”
“沈知夏,紀南辰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過過什么好日子,一直受困,從前是原生家庭,后來是你。他把你告上法庭的時候,應該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想跟你離婚,去追尋他從未有過的自由,可他被你困住了。”
“從前他無數次期盼你回家的日子里,你可曾動過一絲要回家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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