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看著她,緩緩開口解釋起來,“那天晚上,我之所以會去天臺,是因為裴瑾給我發(fā)了消息,約我在天臺見面。”
“我到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些事情,還跟我借錢說要去投資,我勸他,他不聽,然后他說錯了,可是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他還說如果我不幫他,他就讓我痛苦一輩子,然后他就那樣從我眼前跳下去了。”
“沈知夏,裴瑾的死跟我無關,他真的是自殺的?!?
我的話音落下后,重癥監(jiān)護室里陷入短暫的安靜。
沒過多久,沈知夏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他跟你說了什么事情?”
我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她竟然會問我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我這些年一直不肯跟她解釋的原因。
我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真相,不然她的往后余生都會活在痛苦中。
我眸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我忘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還記得。”
“紀南辰,當年警察過去查驗尸體的時候,查出來裴瑾死前與人爭斗過,如果不是你還有誰?”
我聽到這話,手心微微沁出一層薄汗,有些啞口無。
當年發(fā)生這件事情的時候,警察查了裴瑾近12個小時的行程記錄,結果是只有我在裴瑾死前跟他見過面。
而且他死的時候,我也在場,所以我有重大嫌疑。
也是因為這樣,沈知夏親手把我送進了警察局。
至于后來我被無罪釋放,那是因為裴瑾身上的抓痕皮屑都被人清理干凈了,完全沒有證據(jù)證明是我做的。
“紀南辰?”
沈知夏許久沒聽到我的回答,忍不住喚了我一聲。
我回神后,抿著唇,苦笑著說:“沈知夏,請你相信我,人真不是我殺的,如果是我的話,警察怎么可能會放過我?”
“嗯?!?
沈知夏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一聲,明顯不想跟我繼續(xù)再糾纏這個問題,“紀南辰,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就這樣吧。”
這話的意思是,她還是不相信我。
所以她現(xiàn)在對我好,是在可憐我,是嗎?
我收回看向她的目光,轉(zhuǎn)頭凝視著窗外耀眼的陽光。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我就認識了沈知夏十幾年,而我剩下的時間也沒多久,一眨眼就過去了。
人都是難得糊涂的,如果糊涂一點,能讓我跟她擁有一段美好的生活,那我是愿意的。
沈知夏沉默了半晌后,起身朝重癥監(jiān)護室外走去。
在她即將走出去的時候,我有些慌張地開口喊了一句,“沈知夏?”
她回頭沖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溫聲說:“別怕,我只是去給你拿粥而已。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飯了,應該吃點東西墊一墊。”
那天后來,沈知夏笑容清淺,溫柔地喂我吃完了一整碗粥。
我們結婚后,我曾經(jīng)幻想跟她一起愉快地吃一頓晚飯,結果是從未實現(xiàn)過。
現(xiàn)在她對我好得像做夢一樣,我不禁開始幻想,如果我能多活幾年的話,我們是不是也能重新開始,就像尋常的夫妻那樣,恩愛又普通地生活著。
吃完午飯后,我和沈知夏又聊了一會兒,我看著她眼底的烏青,到底還是不忍心她繼續(xù)待在醫(yī)院陪我,便讓她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