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離開沈知夏的視野后,便轉身去找了這個醫(yī)院的熟人,暗中交代那人,讓他幫忙暗中觀察一下598號病房的病人的情況,如果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及時聯系他。
沈知夏回到病房里的時候,我還在熟睡中。
她不自覺地想到了剛剛陳程醫(yī)生說的那些話,她一貫鐵石心腸的心開始出現皸裂。
紀南辰,當年救你的人是誰?
這些年,我在你心里又是誰的替身?
沈知夏緊緊攥著拳頭,牙關緊咬,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我眼神越來越犀利,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喊起來質問,二十年前救我的人到底是誰。
可當她的目光落在了我蒼白的臉上,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放在身側的手無力地垂下。
她不敢問。
她怕她真的不是我喜歡了二十年的人。
她怕她心里潛藏的對我的占有欲,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欲望。
半晌后,沈知夏坐在不遠處的病床上,放松了一直繃緊的肩膀。
“紀南辰,先來招惹我的人是你,既然你敢來招惹我,那就不許害怕地逃離。”
先犯錯的人,就應該有勇于承擔自己錯誤的勇氣。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暮西山了。
沈知夏就坐在病房門口,安靜地看著我。
我渾身一顫,整個人不自覺繃緊身體,滿是戒備地盯著沈知夏。
她勾唇,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語氣輕柔,“紀南辰,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想照顧你,直到你的身體和心理健康都恢復為止,好不好?”
我沉著臉沒說話,搞不懂沈知夏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沈知夏對著我挑了挑眉,笑著說:“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她說完這話,站起身來,試探性地朝我邁進了一步。
我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在她朝我走近了兩步后,到底還是遏制不住心底里的害怕,對著她怒吼,“滾出去!”
沈知夏的腳步一頓,慢慢朝后退去。
“你別激動,你害怕我,我不靠近就是了。”
她想著我現在害怕,那她就慢慢地靠近我,一次又一次的,次數多了,我總能察覺到她對我是沒有惡意的。
接下來的三天,沈知夏大半的時間都待在了醫(yī)院里,值班的護士也會時不時來看看我的情況,怕我再次出現情緒過激的舉動,從而傷害到自己。
我白天的時候,都自己待著,偶爾孟景淮來看我的時候,我也會跟他說說話。
我看著像是在慢慢恢復身體,身上的瘀傷、手腕的割傷,還有擦傷都在一點點愈合,可我的心理狀態(tài)卻沒有半點好轉。
我按時吃藥,卻每天依舊被噩夢驚醒。
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了我爸媽,我看到我媽朝著我哭,說她真的是愛我的,她只是第一次當媽媽,所以更多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么愛我。
然后我眼前的畫面一轉,我回到了她跳樓自殺的那一天,滿地都是鮮紅的血,像是從樹上飄落的紅梅花一樣,妖艷異常。
好像不久前,我也見過這樣鮮紅的畫面,可我一時間有些忘記了是在什么時候見過的。
三天后,我的精神越來越差了。
我在自己清醒的時候想過,也許我是真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了,不然為什么老是想起張桂芬自殺的事情。
再這樣下去,我應該快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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