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閘子打開也有幾個婦人跟著起哄開罵的,原本對著大將軍府這邊,這會變成分成兩派,也和景永堅這一脈怒懟上了,只是還是都不敢靠得太近。
有人在人群里幫著起哄,聲音大得很:“三十一個娃呢,別說讀書,怕是吃飯都成問題。”
“真的顧得過來嗎?柴米油鹽都要花不少銀子,更別說筆墨紙硯了。”
“莊子里有那么大的宅子?別不是把孩子們都丟在棚子里吧!這都入冬了。”
想想自己穿著薄襖子都有點冷,一個個縮起了脖子。
……
這樣的話,把本來已經勸退想回去的人腳步又轉了回來,有孩子的人家甚至直接逼上來,問他們把孩子們怎么樣了,更多的人是冷眼旁觀,還是想等他們怎么解釋,靜觀其變、沒有出頭的還是占多數,只是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只是臉色都不遜,更有一些圍在一起嘀咕。
“別用你們的歹心換我娘親的真心。”景春熙把黑面饃饃又塞給了糖霜,像個炮仗一樣沖到了三舅舅的旁邊,糖霜心急,半個饅頭不知道應該繼續往懷里塞還是怎么,最后看四郎嘴巴還張得老大,干脆往他嘴里一塞,跟小姐后頭沖了上去。
“有什么不可能?你以為所有出嫁女都是狼心狗肺的嗎?
就是為了外祖父,外祖母,為了景氏一族,為了那點嫁妝能拿回來,我娘親才自請和離,條件只有一個,帶著我和弟弟出府。如果不是弟弟太小,又想著照顧京城這些孩子,別說跟著流放,娘親都會去嶺南幫外祖一家先安置。
就為了快點安置那三十一個孩子,我娘親才沒有時間跟平陽侯府掰扯,白白損失了好多大件的嫁妝,都是為了誰呀?
大家都知道我娘出嫁時十里紅妝,嫁妝銀子、銀票,首飾細軟,莊子鋪子宅子是不少的,別說三十一個孩子的吃飯穿衣不成問題,讀書也最多是請個私塾先生的事。”
景春熙感覺口干舌燥,聲音太小又怕他們聽不見,擔心沒有威懾力。咳了兩聲停頓了一下,景春熙又慢吞吞,一字一頓繼續大聲說:“不過,你們也別想著他們吃白食,我娘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養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懶漢和白眼狼,到了莊子飯得吃、事得做,只是不冷著不餓著他們罷了,你們也別想著他們養尊處優,繼續原本的小姐少爺生活。學好學不好也是他們的事,若是想有事事賴上我娘想法,或是有更好的去處,你們盡管把自家的孩子領了去,省得累壞了我娘。”
主子好威武,叉著腰虎著臉,明明那么冷的天氣臉都漲得通紅,一口氣說得都不帶歇的。糖霜是又佩服又心疼,連忙往她手里塞了個水囊,怕她一口氣喘不上來。
接過水也沒馬上喝,景春熙繼續說道:“我娘是和離了,可是一點都不丟大將軍府的臉。我和弟弟以后就是景家的人,以后我叫景春熙。你們誰家沒有外嫁女,給你們送銀子送東西了嗎?一個個的白眼狼,連件衣服、連口饅頭都不會給你們送,家家紛紛地跟你們撇清關系,你們倒是有臉了,有本事讓自己的女兒送來呀,眼饞我們家幾個饅頭算什么事?”
老夫人都沒想到外孫女變得那么能說,在后面默默聽,她也沒有靠前,到現在才發了聲:“都是分了家隔著輩的,本來呢,以前大將軍府幫了大家和族里這么多,現在落難了你們幾家還我一些也是應該。”
聽到老夫人的話,擋在她前面的家人連忙向兩邊擠,讓前面空出來,使得景老夫人直接面對著眾人。
“可現在都是流放,你們也別想著吃我們的血,但我們的肉,我家秋蓉的嫁妝銀子也是有個度的,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你們也別恨,最好也別有什么覬覦之心。
再就是,如果對皇上的判決有什么不服,不怕死的盡管向官爺提,到了縣衙官爺自然會給你們報上去。”
這句話讓有些出頭的人脖子縮了縮,可也沒有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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