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和正月繃直了背脊,大氣都不敢喘。初一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正月的指尖掐進了掌心,但兩人的目光始終堅定。
快腳冷哼一聲,那聲音像是從鼻腔里擠出來的,帶著十足的不屑:“對比起外面的高手,你們還差得遠!”
他突然提高音量,震得窗紙都簌簌作響,“不警醒著點,別說護主,自己都不夠別人兩刀的!所以——”他猛地提高嗓音,最后一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一路上有時間,都得給我練起來!”
“最后還有兩個字:”他豎起兩根手指,那手指關(guān)節(jié)粗大,布滿老繭,“那就是'服從'?!?
最后一句話擲地有聲,震得桌上的茶盞都晃了晃,茶水在杯中蕩出細(xì)小的波紋。初一和正月再一次重重叩首,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清晰可聞:“是!”兩人的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景春熙看著這一幕,就知道師父為什么制止他說話了,師父實際是在安排人給她造勢。
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趟嶺南之行,或許會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她的目光掃過初一挺拔的背影,正月低垂的脖頸,還有快腳那精瘦卻充滿力量的身軀。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漸漸清晰——自己的隊伍,也會很快日益壯大。
晚飯前,五頭來了,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袱,那包袱看起來沉甸甸的,用一塊嶄新的藍布包裹著。
夕陽的余暉透過院門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孤單。
看見他,景春熙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活,三步并作兩步迎了上去。她注意到五頭的心情好像有點沉重,心里不由得一陣發(fā)緊。
\"五頭哥...\"她輕聲打了招呼,并把他往自己屋里引,景秋蓉和浦哥兒見狀也立刻跟了進去并關(guān)上了門。
景秋蓉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五頭,看著他沉重的步伐和低垂的頭,她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般。浦哥兒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站在一旁不停地搓著手指,眼神在五頭和姐姐之間來回游移。
\"姑母。\"大頭恭敬地行了禮,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原本的音色。他又轉(zhuǎn)身面對他們兩人,動作機械得像個提線木偶,“熙表妹,浦哥兒。”
他的嘴唇顫抖著,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突然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眼淚噗噗地流下來了。那些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晰。
“五頭,你別哭,姑母明白,你別哭。”景秋蓉的聲音一下子哽咽了。看到五頭沉默不語眼淚卻噗噗地往下掉,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痛。這個平日里總是故作堅強的孩子,此刻卻像個迷路的小獸般無助。
她想起流放路上他們這一脈的遭遇,那些慘痛的經(jīng)歷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xiàn),眼眶也不由得濕潤了。
她連忙上前,一把將這個比她還高的堂侄子攬入懷中,動作又快又急,生怕晚一步他就會崩潰倒地。\"姑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別哭,姑母知道你受委屈了。\"她輕輕拍著五頭的背,像哄嬰兒一般輕聲細(xì)語。
浦哥兒見狀,連忙上前搶走五頭手上的包袱,這時候的五頭才雙手小心翼翼地攬過了姑母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