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我!”
兩人縱身一躍,借著繩索之力蕩向崖壁另一側(cè)!這場景,讓景春熙記起了流放路上馬發(fā)瘋的一幕。那一次,也是胥子澤騰空躍起,抱起她在路上打了幾個滾,救了她一命。
身后到山頂,黑衣人追至崖邊,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
落地時,胥子澤因失血過多,眼前一陣發(fā)黑,險些跪倒。景春熙迅速扶住他,撕下衣角緊緊扎住他的傷口止血。
“撐住,先解毒,我們再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低聲道,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然后往空間里望去,果然馬上排在最前面的是一瓶“百毒靈”,景春熙松了口氣,幸虧——用了還有!她毫不猶豫地說了聲置換,馬上掏了出來。
“開嘴!”一拔木塞,景春熙全部倒進(jìn)了他的嘴里。
胥子澤咬牙點(diǎn)頭,再一口吞下去。強(qiáng)撐著站起身:“往深處走,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里。”
兩人互相攙扶著,向密林更深處走去。林中潮濕陰冷,偶爾傳來野獸的低吼,但此刻,這些都比不上身后的追兵可怕。
景春熙握緊短刃,眼神冷冽如冰:“不管是誰派來的,這筆賬,我記下了。”
胥子澤側(cè)頭看她,蒼白又帶著烏青的臉上露出一絲淡笑:“下次孝康哥哥在陪熙兒跑。”
景春熙瞪他一眼,眼淚卻流了下來:“你可別死!我等著你。”
密林幽深,前路未卜,但兩人緊緊攙扶在一起的身體,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晨光微熹時分,林間的霧氣尚未散盡。景春熙攙扶著胥子澤在密林中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胥子澤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溫?zé)岬孽r血不斷從肩胛骨的傷口滲出,景春熙感覺到自己的半身衣服都被滲透了。
“堅持住...再堅持一下..…”景春熙的聲音帶著顫抖,她不斷用衣袖擦拭著胥子澤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胥子澤的嘴唇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眼神開始渙散,整個人幾乎將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就在景春熙快要支撐不住時,前方幾棵盤根錯節(jié)的老樹后,隱約可見一處被藤蔓遮掩的凹陷。她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fù)荛_垂落的藤條,一個約莫半人高的山洞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洞口布滿了蛛網(wǎng),顯然久無人跡。
“找到了!”景春熙如釋重負(fù),連忙將胥子澤輕輕放倒在枯葉上。就在她撥開最后一片遮擋的蕨類植物時,胥子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紅色的鮮血噴在了她淺色的衣襟上。
“怎么會?孝康哥哥,你別嚇我。”
“熙...兒...”胥子澤氣若游絲,冰涼的手指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先...出去……”他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片刻,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外面的…血跡...處理了...”
話音未落,胥子澤的手突然松開,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景春熙的心跳幾乎停滯,她顫抖著探向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才稍稍松了口氣。
但當(dāng)她借著晨光仔細(xì)查看時,整個人如墜冰窟——胥子澤腹部的衣衫不知何時被利劍劃開一道將近一尺長的口子,傷口處的布料已經(jīng)被血浸透,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黑色。
“孝康哥哥!”景春熙的眼淚奪眶而出,但理智告訴她必須立即行動。她強(qiáng)忍悲痛,將胥子澤小心挪進(jìn)山洞深處,又從空間取出兩床棉被墊在他身下。洞內(nèi)潮濕陰冷,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朽的氣息。
處理完這些,景春熙抹去眼淚,握緊匕首沖出山洞。晨光已經(jīng)驅(qū)散了部分霧氣,她這才看清來時的路上留下了多少痕跡——草葉上沾著的血珠像一串猩紅的珍珠,泥土上深深的腳印清晰可辨,折斷的樹枝像路標(biāo)一樣指向他們的藏身之處。
景春熙立刻行動起來。她用匕首削下一片寬大的樹葉,小心收集起沾血的草葉;捧起濕潤的泥土和枯葉掩蓋血跡;甚至將歪倒的野草一株株扶正,還在上面撒上了露珠。
處理到一半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響,驚得她渾身緊繃,直到確認(rèn)是只受驚的野兔才繼續(xù)動作。
當(dāng)最后一處痕跡被清理干凈時,朝陽已經(jīng)升起。景春熙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山洞,撥開藤蔓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借著從縫隙透入的微光,她看到胥子澤身下的棉被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浸透,有的還流到了地上。暗紅色的液體甚至在地面的凹槽中積成了一個小血洼。
更可怕的是,她這才看清胥子澤腹部的傷口遠(yuǎn)比想象中嚴(yán)重。那道猙獰的劍傷從左肋一直延伸到右腹,皮肉外翻,邊緣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青紫色。他的整件中衣和褲腰都已經(jīng)被血染成黑紅色,緊貼在身上。
“不...不會的...”景春熙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血泊中。她這才明白百毒靈不是沒有效果,而是胥子澤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就在她絕望之際,胥子澤突然微弱地動了動手指。這個細(xì)微的動作讓景春熙重新俘獲了信心。
“孝康哥哥,我要救你,我一定要讓你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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