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熙沉默不語,她覺得即使在京城過年,也要外祖父外祖母一家都回去了才會有過年的樣子,否則一家三口的年怎么過?
陶金不再提這些事,反而轉換了話題:“你什么時候走?”
景春熙看著他笑:“外祖父說二月初,具體時間還沒有定。”
陶金思索了一會兒:“那我等你走了再離開。”
景春熙:這是一直賴在他們家了?不過為什么她感覺有點喜歡?
陶金:“我得把孫嬸和黑子送走了再離開。”
景春熙:“他們對你來說很重要?”
她一直不太明白,如果是光憑黑子跟了他、做他跟班的情誼,應該不至于可以把孫嬸救出來,還把他們送回去才對。
黑子連個正正經經的下人都不算,哪里值得他那么用心,景春熙可不認為他是菩薩心腸。
陶金看了景春熙許久,猶豫再三才說:“他們的家在柔然!”
這回輪到景春熙詫異了,她并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猛然想到黑子那不同顏色的眼眸和孫嬸那高出正常人很多的身材,又有點了然,居然是這樣啊。
柔然國她知道,那是一個比鄰他們大慶國北方的小國度,土地貧瘠、民風彪悍,為了爭搶食物兩國邊民紛爭不斷。
很多很多年前大慶朝的公主還被迫去和親,也被阻斷了回家的路,現在生死不知。不知道黑子娘怎么會帶著孩子跑到這邊來,還在大慶國被抓,成了牢犯。
陶金好像看出她心里所想,又說:“孫嬸只是黑子的奴仆。”
這么說景春熙也沒那么奇怪了,也覺得這樣才合理。實在是兩個人長得一點都不像,一路來一直覺得黑子和孫嬸相處的方式不太對勁,相互關照有加親昵不足,原來只是這層關系而已。
只是陶金為什么要救他們?還要殫心竭慮地把他們送回去?
景春熙不想問了,直覺讓她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陶金再怎么好心再怎么幫助她不想管,不會危及外祖父一家的安全就行。
陶金又說:“你的那瓶藥很好,孫嬸臉上的疤痕已經重新潰爛,應該長出來的新肉不會再猙獰。”
景春熙:“我只知道是好東西,用了怎么都不會比原本更差。”
孫嬸每天都老老實實待在她的屋里,飯也是黑子親自去送的,景春熙不敢也不想去看她的臉,林氏和莊氏倒是偷偷去看過他。
黑子跟她說過,說那一道道疤痕潰爛后都在滴血,不過今天已經不再潰爛,可能快要結痂了,就是不知道掉痂后會怎么樣。
景春熙覺得要恢復成沒受傷時候的樣子可能有點難,但是能夠恢復正常生活應該沒問題,起碼不會太引起別人的關注。
“他們會跟我一起走嗎?”景春熙問。
從內心來說景春熙還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北上,總覺得他們身上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而且是很危險的秘密,如果一道走,危險可能就會一直跟隨著她。
陶金搖了搖頭:“我會讓他們混到進入柔然的商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