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氏回到自己院里,喝了兩盞花茶,又吃了幾塊點心,心情舒暢的很:有了那個蠢婦留下的嫁妝,以后侯府的日子又可以風風光光了,不用為了幾百兩銀子摳摳搜搜,還天天去討好那個蠢貨。
怎么想怎么舒服,沒一會兒也濃生了困意,吩咐貼身的常婆子道:“天大的事也別讓人打擾我,我得好好睡一覺。”
“老奴知道了。”常嬤嬤響應得非常爽快,跟了老夫人幾十年,哪里會不明白主子現在的心思。
府醫姓宋,是個年近六十經驗豐富的老郎中。
被如花毛毛躁躁又急匆匆地拉來,一路上都感覺氣有點上不來,心情很不爽。
如花走在前頭,見前面月亮門那好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擠做一團,也不知道在干嘛,把路都擋住了,還以為是丫鬟小廝們在打架,連忙出聲呵斥:“哪個不怕死的在這里攔門,還不快點讓開,耽誤夫人的事沒有你們好果子吃。”柳絮苑的人,丫鬟都跟主子一般,一貫的囂張跋扈,以前還有朝霞院那位管著有所忌憚,現在覺得主子就是正牌夫人,更是唯我獨尊了。
可幾個人沒有如意料般四下散開讓路,這會好像沒聽到一般,匍匐在那叫著:“小少爺,您快醒醒呀。”
“怎么回事?”如花聽見叫的是小少爺,也有點心慌,那可是柳姨娘和老夫人疼在心尖尖上肉,如果出了什么事,不單是看護他的小廝婆子,就是她這一等丫鬟也得脫層皮,畢竟小少爺還住在他們院里,沒有分院。
奶娘轉頭看見了府醫,臉上變幻很快,眼里都有了光。連忙叫道:“府醫來了,快給看看小少爺,不知怎么就魔怔了,叫著說“見鬼”就暈過去了,掐了人中也不見醒。”
剛才沖進柳姨娘屋里的只有寶哥兒一個,其他人是不敢冒冒失失沖進柳姨娘屋里的,自然不知道是什么狀況,更不知道寶哥兒是撞了什么邪。
奶娘:“可別是真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可怎么辦呀?”
小廝婆子手忙腳亂,見到府醫總算沒再那么慌張,但是依然匍匐著,只是讓出一條路給府醫靠近,百年還一臉感激地看著如花,以為這府醫就是如花找來給小少爺看病的。
宋府醫把手上的藥箱往地上一放,一蹲下來頭還感覺有點暈,怕自己暈倒連忙又坐到了藥箱上。
緩了一會兒,才摸了倒地的寶哥兒脈搏,兩邊手都探了探,又摸了摸額頭,然后松了口氣:“別不是被狗啊貓的嚇著了,抱到涼亭那去,我給他扎針醒了就抱回去,可別再吹了風,小孩子受了驚嚇身邊別離人。待會再派人到我那去取張安神的方子。”
孩子小,小廝年歲也不大,最后是粗壯點的奶娘把他抱了過去。看如花剛才催得那么急,府醫也以為病的就是寶哥兒,在涼亭再次搭了寶哥兒的脈搏,脈搏稍快,氣喘也只是有點急促,總算放了心。
看著應該沒什么大事,只是這小少爺看著胖乎乎的底子不錯,青天白日的怎么這么不驚嚇?
慢條斯理地拿出銀針,找準了穴位給施針,府醫知道沒什么大事,所以不緊不慢,三四歲的小孩只要不是連續發高熱,自己的醫術還是有成算的。
如花卻是心里焦急,也不敢催促府醫,夫人固然重要,可小少爺才是世子和老夫人的命根子,說完了柳姨娘不過是母憑子貴,不過知道延誤了回去肯定被責罰,只恨府里的府醫還是太少了,只有急得光跺腳的份。
等到扎了針后,又等了一盞茶功夫,寶哥兒才悠悠轉醒過來,可是醒過來一直哭一直鬧,還是一直說有鬼,還是那種長頭發、長舌頭、長著大白牙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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