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換上護衛的騎裝后,衣服長短倒是合適,只是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襯得他越發單薄。那身靛青色的勁裝本該顯得人精神,可穿在他身上卻像是掛在竹竿上似的。
若不是見識過他的身手——那日在練習場上一桿長槍挑落七個銅錢的利落勁兒,旁人怕要以為他是個長期吃不飽的餓死鬼。
正月則換上了丫鬟的便服,乍一看和春桃、紅粉沒什么區別,高度也差不多了。
只是當她抬眼時,那雙眼睛里的鋒芒藏都藏不住,像是一把未出鞘的短刀,看似平常,實則暗藏殺機。
她的站姿也與眾不同,看似放松,實則隨時都能暴起發難。
兩人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景春熙面前,額頭抵地,姿態恭敬至極。那聲響大得讓春桃都忍不住皺眉,擔心他們把膝蓋磕壞了。
景春熙剛賜完名,他們便\"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力道之大,連地板都微微震顫。抬頭時,額頭上已經泛起了紅印。
\"奴才初一...\"
\"奴婢正月...\"
兩人異口同聲地表忠心,語氣鏗鏘,字字清晰,仿佛事先排練過千百遍一般。他們的聲音一個清亮,一個柔和,卻同樣堅定有力。
“都起來吧。”景春熙還想再說幾句勉勵的話,小手已經抬到半空,卻被景逸抬手制止。師父的手指粗糙有力,輕輕按在她的手腕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讓快腳來。”景逸沉聲道。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花廳都安靜下來。
快腳是山上的教頭,上次沒有同去建安郡,這次是隊伍的頭兒。這個精瘦的漢子大步走進來,皮膚黝黑得像是在烈日下曝曬了整整一個夏天。他穿著一身灰褐色的短打,腰間別著根烏黑的鞭子。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他大步上前,目光如刀,在初一和正月身上刮了一遍。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割開皮肉,直透骨髓。初一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正月的指尖微微顫動,但兩人都穩穩地站著,沒有退縮。
“給小姐磕了頭,小姐就是你我的主子。”快腳開口了,聲音沙啞卻極有分量,像是砂紙摩擦發出的聲響,\"背主是什么下場,你們都記清楚。\"他說這話時,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像是在尋找任何一絲動搖的跡象。
他頓了頓,眼神陡然凌厲起來,連帶著整個人的氣勢都為之一變:“剛上山就給你們任務,不是看中了你們的本事,而是給你們鍛煉的機會。”這句話像記重錘,砸在初一和正月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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